宋昭指尖點著為首的三個字,面無表情道:「無論鄭家立場如何,鄭三小姐愛慕殿下之心,滿城皆知。可惜上次賞雪宴上未見其真容,聽聞她病得突然,倒叫人遺憾。」
「是麼?」蕭鉞掃了一眼名冊,玉扳指在案几上敲出清脆一響。
他傾身向前,眼中帶著莫名的笑意:「宋卿來京不過月余,連哪家閨秀愛慕孤都打聽清楚了?對孤的桃花債這般上心,莫非……」
他聲音一頓,抬起一根手指輕輕點向宋昭心口的方向,「卿也愛慕……」
「殿下!宋晏是男子!」
宋昭急急打斷了他的話,忙後撤半步,恰好避開了蕭鉞的指尖,臉上頓時火辣辣一片,心中卻罵道:「誰愛慕你了!以為人人都如鄭三那般眼瞎!」
「孤當然知道卿是男子,」蕭鉞收回手,也不惱,而是促狹道:「是男子不是更應該愛慕鄭三小姐嗎?方才卿不是也說,京中貴女首推鄭明瀾嗎?」
接著調侃道:「不過,宋卿這般臉紅,不會是口是心非吧?」
宋昭一怔,當即明白過來,剛剛自己反應過激,被蕭鉞戲耍了!
「殿下說笑了,」她咬著牙說道,「名冊和畫像已送到,微臣告退。」
也不等蕭鉞允准,她轉身就走,頗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你去哪兒?」蕭鉞叫住她。
「臣……臣去更衣。」宋昭紅著臉憋出這句話,卻在出口的瞬間便後悔了,因為她聽到了蕭鉞的話——
「孤與卿同去!」
宋昭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含糊了一句,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
蕭鉞在她身後揚起嘴角,低頭看了一眼名冊,隨手扔在一旁,對薛公公道:「去查查禮部,何人將鄭明瀾的名字添上的。再透個風聲給雲霄宮,看一齣好戲。」
……
宋昭捂著慌亂的胸口,跑到了東宮門口,卻被守衛攔住索要令牌。
安和小跑著跟在身後道:「世子要做什麼,打發奴婢去就成。」
她是氣糊塗了。宋昭抬頭看了眼午時刺眼的太陽,對安和道:「去禮部問問龐大人……不,去秘閣找我表兄龐文遠,就說……我常用的手爐拉在侯府了,讓他給我帶來。」
她怕六部重地,安和一個小太監進不去,又找不到人,去秘閣更便宜一些。陛下說赦免了父親,可見不到父親的人,宋昭始終不放心,表兄應該能懂她的意思吧!
安和連忙應下,轉身從腰間拿出一塊綠色令牌,守衛倒是放行了。
宋昭看著安和小小的身影,直至消失在朱牆夾道的宮巷盡頭,才緩緩收回目光。
一轉身,便見江緒身著銀甲,踏著沉穩有力的步伐朝她走來。
他腰間的佩刀隨步伐微微晃動,甲冑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身後銀甲衛隊踏著整齊劃一的步伐,鐵靴叩地之聲鏗鏘有力,肅殺之氣撲面而至。
「阿宴!」江緒眸中漾起笑意,輕聲喚道。朝身後的銀甲衛略一抬手示意,隨即大步走到她面前,鎧甲相擊,錚然作響。
「江世子,」宋昭微微怔神,詫異道:「原來世子在銀甲衛當值。」
宮中禁衛森嚴,金甲衛戍守御前,銀甲衛拱衛東宮。
江緒一笑,「怎麼阿宴又同我客氣上了,不是喚我兄長嗎?說來也巧,我也是剛調來東宮,就遇上了你。」
「可不是巧了。」宋昭眉頭輕蹙。
「阿宴這是要出去?」江緒看了看天色,「莫不是還未用膳?走,我帶你去膳房。」
宋昭只得跟上,試探道:「東宮進出現在需令牌嗎?」她之前是太子舍人時,可不需要令牌這東西。
「今時不同往日,太子殿下如今值宿東宮,除六部官員外,皆需執令進出,這是陛下的命令。」
「原來如此。」
宋昭明白過來,或許是上次太子中毒一事,永慶帝下的這道令。
江緒走在前面,暗暗遷就著宋昭的步伐,想起那夜太子的話,眼神不由地打量起她來。
她一身朱紅官服灼灼如火,映得唇若塗朱,齒如碎玉。纖腰本似三月柳枝堪折,卻偏生一身錚錚鐵骨,眉間凝著三分不馴,眸中淬著七分孤傲,生生將那艷色官袍穿出了裂帛碎玉的崢嶸氣度。
若她能認可侯府,對侯府,對他,大有裨益,父親尚且猶豫不決,他卻率先答應了下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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