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沈沅的肚子時,幾乎眼淚都要落了下來:肚皮圓滾滾的,胸脯也變得漲漲的,讓她走路的時候,不得不挺著腰,扶著肚子,還鴨子似的撇開腿。可是她還是那麼美,粉嫩的臉,帶著些母性的光芒,圓圓的眼睛格外明亮,眼角略長了幾顆小斑點,倒平添了幾分嬌俏。
「阿圓。」楊寄近乎帶著些赧然,盯著她上下端詳不夠,「幾月生?」
「九月初。」沈魯氏說。
「好。」楊寄興致勃勃,「我在家陪你。」
沈以良卻隔開他,岔開話說:「你也累了,也曬黑了,先回房好好睡睡吧。」
楊寄道:「師傅。你看,阿圓都要生了,我們倆的事要不要也辦了?給阿圓名分,也是給孩子名分。」
沈以良的臉黑了下來,一看就是一肚子的不情願:這小子騙占了女兒的身子,雖說算是幫解了燃眉之急,可是,他這一文錢聘禮都拿不出來、一間房屋都沒有的賭徒,娶走自己最最心愛的小女兒,怎麼著都為女兒感覺不值。
楊寄不是笨人,沈以良的沉默他心裡清楚,沈沅無奈的目光更是叫他心疼。這是水磨工夫,要慢慢地下。他不言聲,每日裡劈柴殺豬,做事非常勤快,指望著打動這「准老丈人」的心。
終於有一天,「准老丈人」鬆了些口。他直直地盯著正在遊刃有餘剖解豬肉的楊寄,不自覺地咳嗽了兩聲。楊寄笑嘻嘻抬頭叫了聲「師傅」,指了指一攤豬肉:「上回二兄給我講了庖丁解牛的故事,我琢磨著有些意思,平素也格外注意著,果然不怎麼費刃口。師傅給指點指點,還有哪裡要注意?」
沈以良隨意看了看豬肉,倒暗嘆了一聲這小子確實學得快,聰明伶俐,心裡那話要出口,又出不了口,糾結猶豫了半晌工夫,才說:「阿圓的肚子,是不能再等了。你們既然有意,我也就成全你們吧。」
楊寄一陣狂喜,未及說話,沈以良伸手虛按,示意他稍安勿躁,停了停又說:「但是你自己也曉得,你現在家無片瓦,一貧如洗。在我這裡雖然有口飯吃,但要重新拾掇起做個人家還是難事。若再問你要媒妁聘禮,更是為難你了。可是,我也實在捨不得阿圓就這樣淒淒涼涼地出嫁。後來,我想了又想,只有一個法子還可行:我們家也不要你房子,也不要你聘禮。你就當是入贅吧。」
☆、第15章 入贅郎
楊寄的臉色變了。
那年頭,男人家不到山窮水盡,是不願意入贅的。入贅兒郎,幾乎是家裡幫傭一般,又似是女方倒貼「娶」回來一般,一點身份地位都沒有,還在外頭遭人恥笑。
楊寄雖然是個沒本事的賭棍混混兒,可是在外頭有朋友哥們兒,不能叫人家戳脊梁骨;他死去的父親好歹也曾是功曹,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裡三代單傳,這楊家的香菸也不能從他這裡斷了。所以,沈以良這個提議,看似合情合理,卻觸了楊寄的底線。他一時實在不願意答應,雖然看著沈沅為此淚汪汪的樣子,還是猶疑著沒有應聲「是」。=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