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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寄看那院落雖大,但也有限,愈發要把話兒喊出來:「阿圓,我知道你聽得到。你如果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今生也不知道能不能聽到了。她們要抓我、要關我、要殺我……你也忍得下心?!……」

沈沅淚汪汪從裡頭出來時,連孫側妃都已經披好衣服到門口了。孫側妃柳眉倒豎,扶著小丫鬟,拿扇子遮著鼻子之下的臉龐,怒沖沖道:「你們是吃乾飯的?就任憑這個人闖到我這裡撒野?」楊寄連看都顧不得看她,滿眼只有後面那個驚怯怯的沈沅:「阿圓,你終於出來了。」

「你……你這是幹什麼?」沈沅未免有些驚惶,「這……可是王府的後院!」

楊寄露齒一笑:「江陵的後城門都被我破了,王府的後院比那青條石的牆壁還厚啵?」他想上前些,撫平沈沅害怕而蹙起的眉頭,這才發現身前都是人,只好隔著人牆說:「你是不是遇見雲仙了?你放心,我只是幫她應個急,都是窮人家出身,見死不救不好意思。我和你,你還不曉得?」

沈沅下晚時看見雲仙翩翩而來,且自稱是建德王新賜給楊寄的妾,她心裡一時酸得跟醋潑似的、辣得和火燒似的。雲仙的美貌,她自愧弗如,男人家的薄情,她從小也聽說過不少。想到楊寄剛剛發達,就見異思遷要納小妾,沈沅覺得自己真不如嫁給駱駿飛。孫側妃派人叫她給世子餵奶,她毫無留戀地過來,可是一邊喂,一邊氣得哭,連八個月的小世子都不吃奶了,好奇地伸手去沾她的眼淚。

可是此刻,被人牆隔著的男人笑得那麼溫暖而堅定,她一下子就信他了,相信他不是背叛,只是從權,相信他說出的甜言蜜語、發下的誓言都會是真的。相信完,沈沅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傻妞——建德王這樣見慣了美人的,都一天換一個地臨幸,仿佛沒有膩味——楊寄甫入花叢,哪有不目迷五色的道理?可是當她再次抬頭,又見楊寄的臉,她那絲懷疑又飄走了:她就是相信他,不撞南牆不回頭。

沈沅突然不害怕了,他在,他們就圓滿了,就算是死在一起,也是好事。她揚起頭,熱烈地對他笑:「阿末。我信你!」

王府的護衛們很快趕到了,孫側妃的院落前燈火幢幢,一片明亮,一片喧囂。燈光搖曳在楊寄臉上,忽明忽暗的,他再一次像一個英雄一樣,鶴立雞群地站在眾人中間,昂然兀立。

楊寄是建德王的客人,護衛們不敢做主,只把他團團圍住,靜待建德王親臨處置。皇甫道知散披著一件外袍來了,他皺著眉,半眯著修長的眼睛,大約事情出乎意料,有些棘手,他想狠一狠心藉機殺掉楊寄,可是想起丈人庾含章若有深意的話:「如今戰亂連年,人相食的事時有耳聞,若無強兵強將,揭竿造反的只怕馬上就要來了;北邊眾胡對我中原虎視眈眈已久,我們稍有縫隙,他們豈有不鑽的道理?大王,老臣把你當自家女婿,同時,也是為陛下的天下、皇甫家的天下著想,大王要有提拔寒士的決斷,也要有一沐三握髮,一飯三吐哺的肚量啊。」這話里護衛楊寄的意思明顯,皇甫道知又猶豫了。

他討厭老丈人庾含章,可是內心又承認他說的是對的。他皇甫道知,看似掌控朝政,一呼百應,實則深知如今國庫空虛,百姓怨望,朝臣離心;北邊諸國窺伺,四處的烽煙已經若隱若現,飄搖欲起了。前面寶座上雖然有個皇帝,人都知道是個白痴天子,而他身在風口浪尖,難道又不是日日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皇甫道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楊寄要納入自己這邊,不能殺,但是要制伏。這頭老虎,桀驁不馴,不按常理行事,確實是塊硬骨頭。皇甫道知忖了忖,決意敲山震虎,乜視著一乾眼巴巴望著他的眾人,說:「怎麼?是因為雲仙?女子以不妒為賢。沈娘子這樣子,將來楊參軍還要建功立業的人,在外頭找兩個人伺候難道不是常事?她不是要拖楊參軍的後腿嗎?」

他停下半日不說話,瞥眼看見楊寄雙眸炯然,惡狠狠望著自己,才微笑著說:「楊參軍不如休妻吧。」

楊寄「呵呵呵」笑了幾聲,不可思議地說:「你開什麼玩笑?今兒她啥都沒幹,我休她?你怎麼不休自己老婆呢?」

皇甫道知冷冷地看了看孫側妃,孫側妃跟了他幾年,卻是知道他是個什麼都做得出來的人,嚇得身子一矮,跪在皇甫道知面前抽泣起來:「妾好好在房裡睡,誰知道這個人會突然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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