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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笑著說:「別忙了,小丫頭的尿布我早換好了,要等你,等到猴年馬月啊!」她憐愛地看看依舊睡得很熟的阿盼,她小手裡還捏著一枚樗蒲骰子。楊寄心裡閒適起來,從案几上拿起小鼎看看,問:「這是哪裡來的?」

小鼎和他的巴掌差不多高矮,全新的,一點鏽斑都沒有。它沉甸甸的,上面是山羊的圖案,羊角蟠曲,大得驚人,成了鼎上雙耳;下方卻又是老虎,三足是三隻虎腳爪,方棱出廓;中間部分全是曲里拐彎的字兒,楊寄一個都看不懂,也沒有心思琢磨,瞄了瞄就放下了。

沈沅答道:「二兄那日畫了圖樣,專門找銅匠做的。我說他亂花錢,他說他有用處,打算埋到泥里兩三年做舊,到時候就跟真古董似的。」

楊寄「嗐」了一聲說:「咸吃蘿蔔淡操心!我楊寄,如今已經是堂堂四品校尉了!以後俸祿里還怕不夠你們兄妹倆的嚼穀?做什麼假古董?!」

沈沅撇了撇嘴,把楊寄的衣裳整理出來,把快斷掉的衣帶一一縫補著,想著男人又要離開,心裡突然又酸溜溜的:「阿末,我不圖你出息,我只圖你平平安安地回來。我們娘兒倆,也才有盼頭!」

說話間,沈嶺敲門回來了,提盒裡熱湯熱飯,雪白的糟魚,斑斕的䰾肺湯,一聞就是建鄴這樣江南水鄉的風味。楊寄和沈沅吃著這樣的餞行飯食,彼此相看淚眼,竟連一句告別的話都不忍說。吃完時,外頭召集士兵的鼓聲也響起來了,楊寄對沈嶺說:「阿兄,幫我照顧好阿圓和阿盼,我一定回來,咱們一家子回秣陵過好小日子!」

他說話時才發現,沈嶺一直在出神,直等他最後的一個字說完了,他才回神般抬起頭,黑白分明的鳳目眨動了幾下,說:「我覺得桓越名不正言不順,總歸是亂臣賊子的命,你明勢取道,別跟錯了人。」

楊寄卻沒太聽進去,他敏感地發現,沈嶺的臉色比以往那一天看到的都要好,雙頰紅潤,眸中含水,神情柔和,而手足不自覺地微微發顫,常常情不自禁地捉著自己的袖口捻動。不過,鼓聲第二遍又已響起,實在沒有讓他再細細琢磨的時間了。

曾伯言提升了中領軍,面相看起來比以往更加肅殺,被調遣去追擊桓越的都是虎賁侍衛,事起突然,連和家人告別的時間都沒有,大家的臉色都不好看,然而,也不敢稍有懈怠。只有楊寄,肩上扛著包袱,手裡握著慣用的大刀,披甲穿得披披掛掛,帽子還拎在手裡,一臉厚顏無恥的嬉笑表情,小跑步上前對曾伯言道:「中領軍!我遲了!」

曾伯言一直對這傢伙印象不錯,此刻哼了一聲說:「響兩遍鼓才出來,按軍法就是四十軍棍!今日急行軍,要騎馬,就先給你記下,若是以後再有這樣懈怠的事,兩罪並罰!」

楊寄忙換了一臉誠摯之色,謝過了曾伯言的寬容之恩。他自己也已經是校尉了,自有手下的親兵過來牽給了馬,楊寄受寵若驚,翻身上馬,對站在兵車裡的曾川擠了擠眼。

沒想到這急行軍還真是辛苦。趕到江邊時還一切順利,原想趁著滿天的霞光渡江,還是頗有詩意的,沒想到大家一到堤岸邊就傻了眼,那裡亮起的紅光根本不是霞光,是桓越臨行前把他帶不走的戰船統統都燒掉了。

江水湍急,虎賁侍衛們又是養尊處優的,個個怨聲載道:「該死的桓越,好好的船燒什麼?難道讓我們游過去?」

楊寄心道:廢話!不把船燒掉,難道叫你們追上去狠打一頓?

曾伯言也沒有辦法,一面命令埋鍋造飯,一面叫人四下搜羅漁船。搜羅了半天,基本是連騙帶搶,搞到了數十條漁船和客船,這些船都不大,勉強能擠下十餘個,客船算乾淨的,漁船上卻有各種魚鱗蝦腸之類東西,腥味撲鼻。曾伯言驅趕眾人上船,楊寄道:「這樣的船,分批到對岸的歷陽,上去一批被殺一批,沒有懸念的。還是停一歇,火速去吳地調戰船來再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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