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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沈嶺在姑臧時就商議過,北府軍來源雜,很多是囚犯,有的本來就是心術不正,混雜在隊伍里,若是安逸久了,無事生非的就是這些人,必須要清除掉。那麼,打一場仗,在極端的情況下,最能看出人心,而且又是清理門戶絕好的藉口。

所以,楊寄的表情里毫無惋惜,只是重重嘆了一聲:「諸葛亮揮淚斬馬謖,我今日也不得不揮淚殺你們了。也讓其他人知曉,跟著我楊寄,打的是勝仗,吃的是酒肉;但誰要破壞我的軍紀法度,我也絕不手軟!」

跪在地上的人面如死灰,哀告聲不絕於耳,而那些經歷了血與火考驗的,打心眼裡也瞧不起臨陣脫逃的懦夫們,站在那裡並不出聲。楊寄手中沾染著鮮血的騶虞幡用力往下一揮,百餘顆人頭瞬間落地。

血淋淋場面的震懾力是驚人的。被俘的北燕士兵宰人吃肉,並不覺得害怕,可是看那一條條剛鋒划過空中,鮮血噴濺得一兩丈高,人頭咕嚕嚕在地上亂滾,他們都是後脖子一涼——果然不在自己身上,難以體會萬千無奈與悲涼。

「俘虜怎麼辦?」楊寄似在自語,眼睛斜看了看沈嶺,沈嶺嘴角微微彎著。楊寄道:「我是從小兵當起的,知道小兵卒根本無力左右。那麼,那些為惡在先的,當官為將的,先殺了吧。」

北燕胡人中那些打扮得像模像樣的人一個個面色煞白,有的嚇得癱軟了,有的倒也硬氣,但不管怎樣,接著掉腦袋的就是這一撥。

北燕士兵,活捉的有兩萬多,比北府軍和雍州守軍加起來還多。但是敗軍之將,不足言勇,當放下刀槍、卸下甲冑,再看著大楚的將軍楊寄殺自己人、殺敵人都不手軟,人頭滾滾的場景足夠攝人膽魄,這些北燕士兵,束手就範,綁成一組組糖葫蘆一樣,叫挖坑埋屍體就挖坑埋屍體,叫抬磚石修城牆就抬磚修城牆,叫蹲馬廄里餵養馬匹就蹲馬廄里餵養馬匹,一犟都不敢犟。

雍州的後續工作由雍州軍伍押解著北燕士兵來完成,楊寄和沈嶺帶著高級別的俘虜——北燕河西王叱羅忽伐回到了姑臧。他打了這樣漂亮的勝仗,姑臧的百姓點了香案夾道歡迎,還給北府軍送酒送米,極盡熱情。北府軍們個個臉上飛金一樣,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被人尊重的榮耀。

楊寄回到將軍府,財大氣粗地進門就喊:「阿圓!看我給你帶啥來了!」

沈沅攙著阿盼出來迎接他,阿盼小鳥一樣飛奔過去,給了阿父一個大大的擁抱,嘴裡喋喋道:「阿父阿父,給我帶啥來了?」

「有!咱們小女郎怎麼能沒有禮物?」楊寄手一揮,幾個壯力的僕婦從二門口抬進來幾口箱子,打開一看,阿盼噘著嘴:「毛毛衣服,有啥了不起!我不要!」

箱子裡是各種貂、狐、貉子、沙鼠之類的皮裘衣裳,楊寄目視沈沅笑道:「這些是好東西,冬日穿著比絲綿襖子暖和,遇到雨雪天氣也不會受潮板結。你挑些喜歡的做衣裳穿。」

阿盼早已蹦到第二個箱子前,這下高興了,一手抓一把金器,一手抓一把玉器,突然發現下頭還有好多五顏六色的寶石,可是手卻不夠用了,糾結得看看左手,又看看右手。

她猶不滿足,眼睛又瞥到第三口箱子上,裡頭是做工精湛的西域刀、皮鞘上鑲著寶石的利劍、雕花包_皮的牛筋長弓……阿盼跳著腳叫:「阿父阿父!這些我也喜歡!給我留著!」

沈沅把她手裡的東西全數搶過來丟回箱子:「去去去!別說這些鋒利的刀劍啥的你不許玩,就是這些金銀珠寶你也不該玩!回頭割了手,看誰『金珠子』掉得最多!你還是回頭玩你的石子樹杈好。」

楊寄橫眉道:「我的閨女!怎麼能玩石頭樹杈?!」他摸摸阿盼頭上扎著的小鬏,揀了箱子裡各式金簪玉釵珠花插了她一頭,又給她腕子上戴滿了跳脫,脖子上掛滿了瓔珞,腰帶上系滿了玉佩,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建鄴富貴人家的女孩兒就是這樣金尊玉貴,我閨女哪能比人家差?」

阿盼一動腦袋,眼前的步搖、流蘇就亂晃晃;一抖手腕,胳膊上大大小小的跳脫手串就叮叮噹噹響;一扭小腰,裙擺上的玉墜兒就前後打鞦韆,真是好玩極了!她舉著兩隻手——怕過大的那些跳脫會掉下來——歡呼著在父親臉頰上親得都是口水:「阿父最好!阿父最好!」

沈沅無話可說,只能指責道:「哪能那麼寵孩子?」

楊寄連臉上的口水都捨不得擦,看他的女兒珠翠滿頭的怪模怪樣,笑得一朵花兒似的,拊掌道:「阿盼,你就拿這些金珠寶貝當石頭樹杈玩好了!愛怎麼玩,就怎麼玩!這都是阿父給你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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