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盼吃夠了,揉揉眼睛。沈沅叫侍女帶著她去午睡。楊寄見其他人都出去了,甩開鞋一翻身倒在榻上,勾勾手指招呼沈沅道:「來,咱們也睡午覺吧。」
衾裯單薄,是軟滑的絲織品,拂在肌膚上如薄雲一般,不由人不綺夢頓生。沈沅坐在他身邊,說:「阿末,今年年景瞧著不錯,涼州三郡的主簿送來的各郡縣的帳本,我仔細算了算,估摸你花出去的錢不出三年就能回本兒了,再三年就能賺了。我阿父做屠宰生意,也總要投成本才能談得到賺錢。你上賭場難道不是也得先出賭資再贏錢?所以嘛,二兄的打算是對的。現在我和阿盼也過得挺好,我倒覺得,你別把孩子的嬌奢之氣養出來才是。」
楊寄點點頭,膩到她身邊說:「誰說只有世家大族的女郎才知道賢良?看我的阿圓多賢惠!好,你說得都好!聽說好些軍戶家的娘子都懷孕了,休養生息幾年,人丁興旺起來,涼州要成寶地了啊!」他嬉了臉抱住沈沅的腰摸著:「這樣的好年景,正是生孩子的好時候。你再給我生一個吧!」
沈沅給他帶得倒在枕頭上,熱乎乎的臉蛋靠著他的面頰,被他短短的胡茬蹭得癢兮兮的,輕聲道:「這是說有就有的麼?……那時候挨了建德王那個王八蛋的杖責後,只怕還是有點內傷,一直肚子陰寒作痛,想來還得再調養幾年。你要急著要兒子——」她睜開圓圓的眼睛,媚答答地斜瞟著楊寄,手指在他胸口上畫圈圈:「那就只好在涼州三郡里挑些個漂亮的做小妾了。」
楊寄把手伸在她肚子上輕輕地揉,跟著一起罵了一番「皇甫道知是王八蛋」,又說:「沒事,好好調養,還怕不會生?就算沒兒子,有阿盼也就夠了。我原本以為自己要一輩子打光棍呢,現在有了老婆女兒還不足意,豈不是太貪心了?」
沈沅聽得舒心,自然任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又問:「那時你說帶我去騎馬的,啥時候兌現?」
楊寄喘著氣兒:「啥時候都行。姑臧外頭我都跑遍了,熟悉著呢。這會子天氣不冷又不熱,野花開得遍野都是,風景好得很。今兒起來後若是不下雨,咱們就騎馬出去跑跑。只是你要跟牢了我,因為外頭有狼……」
他說話算數,一個愜意的「午覺」過去,既睡得好,又「睡」得好的楊寄精神抖擻。他偷笑著捅了捅困酣嬌眼的沈沅:「嘿,剛剛我那麼勇猛,現在,你……還能騎馬麼?」
沈沅陡然精神起來,紅著臉在楊寄胸口上捶了兩拳頭:「小瞧人!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有啥不能騎馬的?」
她起身換了胡女穿的開襟騎裝,紮上腰帶,蹬著羊皮小靴,最後帶上冪籬,臉被遮著,一身輕快颯爽的感覺卻遮不住。楊寄叫人把自己那匹黑色駿馬牽出來,自己踩著馬鐙先騎上去,接著伸手把沈沅拉到馬上。
馬一跑起來,沈沅只覺得身體顛得都東倒西歪的,不由尖叫連連。此時,一雙手臂及時圈了過來,扯了扯馬韁,也順帶裹緊了她的身體。馬匹先時被陌生人騎著的焦躁,因著主人的駕馭而消失了,步履穩健了起來。而沈沅的心情,也因為背後所依賴的人的可親可信,而平靜了下來。他們隨著馬蹄而有節奏地律動著,溫暖的薰風吹拂在沈沅冪籬的薄紗上。楊寄笑道:「我要提速了。彎點腰,抓緊馬鞍子,別怕。」
他一夾馬腹,一抖韁繩。身下的馬匹早已熟悉主人動作的一切指令,頓時撒開馬蹄飛馳起來。冪籬的薄紗頓時飄飛起來,風也變得呼呼作響,沈沅初始有些害怕,漸漸地就感覺興奮和激越起來。但見眼前的風景開闊起來,山丘起伏,飛快地從耳邊掠過,原野綠得似乎在流淌,無邊的藍色穹宇,仿佛扣在這片大地上。這是江南不會有的壯闊與豪邁。=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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