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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還活著,但活得不如死。倒不是受什麼虐待,只是這種驚懼,使人無時無刻不是如在地獄一樣的感受。

她單獨有一間帳篷,窄小,只夠她坐起、躺下腳能伸直。三餐會有人送來,胡餅或干肉,還有水,可她一口都不敢吃。她聽得見營帳之外所有的動靜:那些男人們用她聽不懂的語言講著笑話,有時候粗魯地斗酒,有時候拿羊拐賭博,有時候還會打上一架。有一回,一個喝醉了的就闖進她的營帳,瞪著血紅的兩隻眼睛,上來就解腰帶。她雙手被綁著,兩隻腳絕望地踹,可那散發著濃重汗味和烤肉上的茴香味的男子,撲上來的重量像一座大山。

她的尖叫終於讓人提溜著醉漢的後脖子,甩離了她的身邊。沈沅渾身戰慄,連腳踝上二次受傷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她過了好久才哭出來,哭聲帶著顫音,低得若隱若現,眼淚嘩嘩地往下流,滿是塵灰的臉上被衝出一道又一道白印子。等她抬眼睛時,更是嚇得周身一戰,扶風王叱羅杜文正高高地站在她面前,盯著她目不轉睛。

「你讓我死吧……」她求面前這位統領北燕騎兵的人。

而他,蹲下身抬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了她好一會兒,才微笑著說:「那可不行,我們在和楊寄談判,萬一談成了呢?」

沈沅抬起眸子,裡頭全是矛盾和痛苦。叱羅杜文竟然輕輕一嘆,對外頭揮了揮手:「把帳門揭起來。」

揭起來的帳門外,是一片深藍色的天空,篝火嗶剝地響著,把沙地映成紅色。剛剛侵犯沈沅的那個士兵,剝光了上衣,烏黑的馬鞭一下下抽在他赤-裸的脊背上,鮮血從弧形的傷口裡流下來,在他後背上布滿了道道赤色的紋路。這樣的疼痛大約相當劇烈,那個脊背的主人顫抖得厲害,漸漸嚎叫出聲,漸漸嚎叫裡帶著哭音。

沈沅覺得恐懼,閉上眼,別過頭。叱羅杜文一揮手,帳門又落了下來。他重新蹲在她面前,溫和地說:「一百鞭,不會死人,但是足夠他記一輩子,也夠其他人記住了。」

叱羅杜文似乎是嘆了口氣,手忽然伸到沈沅的頸後,輕輕順了順她的頭髮,又有意無意在她耳後蹭了一下。沈沅渾身寒毛直豎,想動腳去踹開他,腳踝甫一動彈,便疼了起來,心裡也清醒過來:面前這個人,是這支隊伍的主帥,他也許也是一隻殘暴的禽獸,惹怒了他,自己的命運會更不由自主。

她睜開眼,看到的卻是一張湊得很近的臉。

☆、第130章 灌酒

她不得不承認,這張臉長得英俊。撇開骨格五官不說,眸子裡透出的神色,不像頭一次見面時那樣帶著利鉤似的,這天,在溫暖的火光中,黑曜石般的烏珠跳動著橙色的光芒,仿佛還帶著一圈金褐色的邊兒。

他很認真地凝視著沈沅,好久後才說:「這樣的事不會發生第二回了——除非你男人放棄了你。不過——」他笑了:「那也該是我才對,怎麼也輪不著他呀。」

他很高興地看到沈沅臉上浮起的緋紅霞色,以及氣呼呼的眼神從濕濕的睫毛下透出來。小母狼一樣性格的女子,長得卻像一朵粉嫩的花兒。他的手指輕浮地順著她的耳後一路刮著,從肩膀到胳膊,又轉道到腿側,一直蜿蜒到她的腳踝。沈沅聽到他帶著氣聲兒的低語:「剛剛想踹我,傷到自己了吧?我瞧瞧,萬一傷了骨頭,不及時接好,可就一輩子瘸了。」

沈沅來不及拒絕,也沒辦法拒絕,他靈巧的手指一勾,把她的鞋子脫了下來,欣賞似的看了看她繡了一圈木樨花的襪子,然後也勾開她的襪帶,把她的襪子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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