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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簫和鳴,時而如山泉淙淙,時而如月夜雲舒,淡雅到極處,也和諧到極處。楊寄的心慢慢也平靜了下來,只等帳門打開,才唬了一跳。他拍拍胸,對笑微微的沈嶺抱怨道:「你這是幹嘛?」

沈嶺說:「音樂如何?」

楊寄道:「嗐,我不解聲!」

沈嶺笑道:「下次有人要送你歌舞伎時,你倒可以這樣說。剛剛一段,你真沒聽明白?」

楊寄撓撓頭:「只覺得沖淡得很。」

沈嶺點點頭:「樂聲言志。將軍請進。」到了裡面,盧道音還在烹茶,奉上兩盞給他們之後,盧道音笑道:「你們慢慢聊,我把琴簫收進去。」

沈嶺目送妻子的背影消失在隔帳里,才回頭呷了口茶,對楊寄道:「將軍今日的事,已經有人回來告訴我了。將軍做對了七成,但也做錯了三成。」

楊寄笑道:「做錯的那三成想必是因為留下了皇甫道知?沒辦法啊,我要說話算話,大家將來才信我嘛!」

沈嶺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我看你就是玩心又起了!想賭彩吧?押了皇甫道知?贏了幾個錢?」

他怎麼連這個都知道?楊寄脖子發熱,用手搓了一搓:「反正兩個對頭只剩一個,還怕對付不了?」

「但是皇甫道知在會稽有自己的部曲。十萬餘眾,忠心於他,不能不說是個大威脅。若是只留下皇甫袞,幾乎就是一條光杆兒,就好辦了。」

楊寄搖搖頭道:「弄死庾太傅是皇甫袞的主意,和北燕暗通款曲也是皇甫袞的主意,至於弄死我,估計也是他的意思。不報復他,我心裡不能服氣。皇甫道知雖然也不是什麼好鳥,不過如今他權勢地位畢竟有限,我慢慢削弱他在會稽的兵力,架空了他。嘿嘿……」他又一次自負地笑了起來。

沈嶺微微蹙眉,呷著茶半日不說話,最後才說:「十萬之眾,要兵不血刃地削弱,還需得動一動腦筋。接下來是皇甫道知柴燎告天,拜祭宗廟,然後封皇后、立太子,你也該盤算盤算,千萬不要大意失荊州。」

楊寄笑嘻嘻道:「省得!你說,我啥時候把家小都接過來享福?」

他的家小還在荊州保護著,皇甫道知卻也有一幫子家小,從建德王府送進皇宮。庾清嘉下了鳳輦,情不自禁地看了看雕繪精美的車轅車軾,心裡卻格外明白,這潑天的富貴並不能長久,甚至就是一個一戳就破的氣泡,很快就會向自己展現出「白茫茫一片真乾淨」來。她一回頭,孫側妃也從後面的車駕上下來,倒有了些做皇妃的倨傲之氣,嫌小丫鬟扶得不穩,便是伸手一搡,所幸還沒敢在太初宮罵起人來。

庾清嘉到皇后所居的顯陽殿看了看,侍奉她的還是中常侍鮑叔蓮,躬著身子一臉媚色:「娘娘以為這裡如何?如果有需要改動的地方,只管告訴奴,奴儘快去辦。」

庾清嘉無奈地搖搖頭:「夠好了。前頭一位庾皇后,看來也不是奢侈的人。」宮殿裡梁椽屋瓦是應制的,但裡頭的陳設卻是庾獻嘉自己擺布的。幔帳不用金紅等熱烈的色彩,水藍雅綠,帶著淡淡的灰調,四面屏風不用雕龍畫鳳,而是一色青綠山水的瓷屏,顯得皇后的主殿也一清如水。

鮑叔蓮靈黠的目光從下頭瞟上來,見庾清嘉回望過來,卻什麼多餘的都沒說,只道:「那麼,奴伺候側妃人等去瞧瞧各座宮苑。」

孫側妃在王府時的地位僅次於的王妃庾清嘉,想著自己生了長子,此時更是嘚瑟得不知道自己是誰。她看中的是邵貴妃的華陽宮,卻又有些嫌棄,叨叨嘮嘮地對鮑叔蓮抱怨:「地方還是不錯的,到底邵貴妃當年獲寵最多,也有皇長子生出來。這金紅二色,原也配我。只是前頭貴妃和前頭皇子,以及大小國舅們,如今不是在掖庭的牢里,就是在尚書省下刑部的牢獄裡,大不吉利!」

鮑叔蓮臉上一點不露厭惡之色,只是笑道:「娘娘,你看前頭太極殿,死了多少任皇帝在裡頭,但也有多少任皇帝在裡頭繼承大統?地方是死的,人是活的,福澤夠了,哪有地方壓人的道理?娘娘後福無窮,奴一把年紀了,還有個看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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