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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寄始終站在朱明門外,靜靜看這位皇帝瘋瘋癲癲的做派,過了一會兒回首對沈嶺說:「他想栽贓我逼宮、叛逆、弒君麼?」

史書可以改,但悠悠眾口終不能堵,楊寄有顧忌,沈嶺也有,他默默地點點頭,低聲道:「此刻,先發反而制於人,還是哄著點他才好。」

楊寄因而朗聲道:「陛下誤會了,陛下與庾皇后鶼鰈情深,臣深為感佩。只是聽說今日陛下對虎賁侍衛有所誤會,拔劍逼著要到顯陽殿祭拜,臣匆匆護駕來遲,才了解前因後果,還望陛下恕罪。」他左右看看:「陛下既然無事,臣叫虎賁侍衛進來巡查一下,確保陛下的安全就走,可好?」

他當然也怕皇甫道知鬧么蛾子,只是這話在已經窮途末路的皇甫道知聽來,根本就是不給退路了。皇甫道知「呵呵」笑道:「檢查什麼!楊寄,你不是賭徒嗎?你想不想賭贏你心愛的女人?」他巴掌一拍,後頭推出來兩個五花大綁的女子。

楊寄頓時心頭一陣猛跳,剛剛還滿滿的冷靜與自信,瞬間全部消失了。

☆、第223章 絕命賭

庾獻嘉從高高的丹墀後面,毫無顧忌地打量著她愛慕的英雄。楊寄披著絳紅色的斗篷,火光勾勒著他偉岸挺拔的身形,遠遠地看不清五官,可是一定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或許比記憶中那個隨意散漫的年輕人更具有了成熟的韻致,更具有了滄桑的氣場,更具有了寬厚的胸襟。她可以恣意想像,勾畫她心中的形象,想得唇角噙著笑,仿佛又變成了十四歲時的模樣。

西邊天空向南邊橫貫過來一道絢麗的綺霞,東邊一勾新月挑開藍_絲_絨般的夜空,略帶金紅色的幾顆星辰,閃爍在天宇,這是太史局所說的「五星連珠」,正所謂「故人失於下,則變見於上,天事恆象,百代不易」,昭示著另一個帝王的崛起。

庾獻嘉被寒冽的晚風吹著,通體舒泰,並不覺得寒冷。她側耳聽見楊寄洪鐘般清越遼遠的聲音傳過來:「陛下,何必如此?你想要什麼,臣下盡力就是。」她眉目略窒,因為聽出他掩藏在豪闊之下微微的顫音,可是這就是他吧,如果他薄情、薄倖,她又怎麼會愛他?

皇甫道知背對著丹墀後的庾獻嘉,風把他乾澀的聲音吹過來:「楊寄,我想要你的女人,你肯給?」

楊寄眉頭一皺,環視自己周圍,明晃晃的火把照著黑壓壓的人,意欲使皇甫道知看見:你死到臨頭了,還大放厥詞!他緩緩說:「陛下,楊寄如今孤身一人,別人贈的歌姬舞女,陛下看上哪個,只管開口就是。至於沈氏,她是沈中書令的妹妹,讓他們兄妹團圓,想來中書令必然全力盡忠職守。」

他故意說得毫不相干一般,皇甫道知冷笑著:「你不在乎?」

楊寄閃閃的目光殷切地凝視著沈沅,口中卻道:「咦?我要在乎什麼?太原王氏長房的第四位女郎,據說是位窈窕淑女,不知我可有福分娶到?」

他的手心已經捏出汗水來,笑著的表情異常僵硬,心裡的迫切促使著他又說:「陛下何必?咱們有話,不能好好說?」沈嶺在後面拉了他腕子一把,楊寄感覺到沈嶺的手心亦是濕滑黏膩,冰涼的一點溫度都沒有。他壓低聲音說:「別說了……他不對勁!」

皇甫道知仰天大笑道:「楊寄,你裝相的功夫真是好,可惜已經騙不過我了。你既然已經有了續弦的打算,而我呢,也有了殉大楚的打算,那麼,沈氏我就帶到地下享用,再與你無關!」他從懷裡掏出一塊書寫詔書的黃絹,沒有蓋印,筆墨淋漓卻是殷紅的血書!他喃喃地念道:「朕俯仰而愧於天地,無顏再登臨至尊之席。願楊公受命於天,君臨萬國,時膺靈祉,酬於上天之眷命。……」邊念邊笑:「楊寄,禪位詔給你吧!只是站到高處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血詔從高高的丹墀上拋下來,落在地上,而皇甫道知「刷」地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寒刃一閃,便反射出燈火的紅光,他把刀刃頂在沈沅的脖子上。沈沅臉色慘白,卻昂然站著,被封堵著嘴,她說不出話,大大的圓眼睛卻沒有流淚,而是衝著楊寄微微一彎,顯出一個溫暖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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