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沈夜焰淡然開口:「師尊打算帶弟子去哪?不如就在此吧。」免得離了太遠把自己打個半死還要奮力爬回去,不如就近算了。
姚婪向前望了望還有一段距離的訓練場,又左右看看周圍,還算寬闊,在這裡教他舞劍練功,也不是不行,就是腳下的路還有點滑,那先從手上動作學起吧。
雖然兩天時間對他來說過於牽強了,但到時候他簡單比劃比劃就好,自己自會暗中保護不會讓他出岔子的,主要為的是讓他上去表現一番,姚婪想著。
「是這樣,」姚婪轉過身,長舒了口氣,對沈夜焰說道:「為師打算讓你在兩日後的演武大會上表演一套劍術。」
沈夜焰皺起眉頭。
姚婪自我思考著,摩挲著下巴說道:「舞劍可以嗎?或者打一套功法呢?你有喜歡的想要練的秘籍嗎?」
沈夜焰內心已經沉入谷底,兩天時間,讓自己學會舞劍或打出一套功法,這不是羞辱這是什麼?
自己幾斤幾兩他心裡沒譜嗎?為什麼還要用這種方式讓自己難堪?當眾受辱是他想看到的結果嗎?
沈夜焰微微低頭垂下眼帘,從姚婪的角度很難看清他的神色,只聽少年輕聲開口:「不了,師尊,弟子還是在下面打雜跑腿就好,演武比試這些還是交給其他師兄弟吧,機會難得。」
姚婪眉頭快擰成一個結了,見沈夜焰低頭悽慘悲涼的如是說,自己別提有多難受。
前世的自己這是給他留下了多少心理陰影啊,讓他連上去展示自己都不願,還要把機會讓給別人,這是卑微到何種地步了。
姚婪在心裡狂罵前世的自己,就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自己過!看把孩子都摧殘成什麼樣了!暗暗下決定這次說什麼也要讓他翻身抬頭挺胸做人!
看著他師尊一臉嚴肅沉默不語,火焰在眼瞳中一閃而過,沈夜焰看見姚婪頭頂清晰又碩大的兩個字:【厭惡!】
呵。
沈夜焰在心裡冷笑,果然啊,前幾日的溫柔和善都是裝的,都是假的。
既然如此厭惡自己,何苦還演那麼一齣戲來哄騙自己呢,為的就是讓自己體驗這種落差帶來的恥辱嗎?
看來范明陽說的也不無道理。
「行吧,那就打套功法吧,這樣,為師先給你……」
「師尊。」
姚婪自顧自話說一半,被沈夜焰打斷。
「其實師尊不必用這種方法讓弟子丟人受辱,弟子什麼道行師尊難道不知曉嗎?直接點就好,何須繞這麼大一圈,浪費師尊的時間罷了。」
沈夜焰拳頭緊握,狠狠壓抑著心裡的鬱結之氣,儘量讓話說出來依然平靜鎮定。
反正左右都是被打,不如把自己心裡的話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沈夜焰咬牙偏過頭,閉了閉眼睛,等待著懲罰降臨。
姚婪已經完全愣住了,他到底在說什麼?
「哦,明白了,那就不勞煩師尊動手,以免髒了師尊的手,弟子自己去刑堂領罰。」沈夜焰說完,轉身就走。
姚婪這回算是聽明白了,一把抓住沈夜焰手腕,猛地將人扯了回來。
滿身的怒火都快要冒出來了,明明自己是好心好意為了他,他不領情就算了,還莫名其妙說這些陰陽怪氣的話!
姚婪胸廓明顯起伏,看向沈夜焰的眼中滿是暴戾。
忍住,感化……姚婪在心中默念,深呼吸了一口氣,卻還是咬牙低沉著開了口,直截了當的說:
「沈夜焰,我說的話你最好聽清楚。」姚婪說著,又把沈夜焰往自己面前拽了一把,沈夜焰幾乎貼到了姚婪身上,只聽冰冷涼薄的男人接著說道:
「我不是為了羞辱你,你會錯了意,聽明白了沒有,如果你不理解我的做法,就不要妄自揣摩,懂嗎?」
沈夜焰愣了愣,感覺姚婪的呼吸都打在了自己面上,他連呼吸都是涼薄的啊……
「弟子知道了,師尊說什麼就是什麼,弟子聽著就是了。」沈夜焰掙開姚婪的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破罐子破摔的說了一句。
看著他這一幅我打不過你但我還就不服你的倔樣,姚婪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了,怎麼總對沈夜焰這麼矯情,重生一次還愛斤斤計較了。
「回去了!」姚婪也沒了教的心思,滿心想的都是沈夜焰不高興了,沈夜焰陰陽自己了,沈夜焰不理解自己了,自己有點委屈,明明自己心裡腦里想的都是希望他好……
「那師尊請先走,弟子怎敢走在師尊前面。」沈夜焰故意又一句 。
姚婪:「你……」咬咬牙抬腳轉身憤恨的走了。
路本就不好走,姚婪還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恐怕別人看不出他生氣似的,結果沒走出去幾步,腳踩一塊碎冰,重心不穩,直接向前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