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姚婪去找看守的小僧人,麻煩他們騰了一間屋子。
說是屋子,其實就是柴房而已,在裡面搭了一張簡易單人床,好歹是讓沈夜焰躺到床上了,也不能總睡在地上。
已經陸續有宗門離開了,傍晚前,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梁書陽還在。
他在柴房外來來回回踱步,糾結了好一陣子,才莽撞推門進了屋。
姚婪早就知道他在外面,見他進來,也沒有多意外,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照顧沈夜焰。
這兩日姚婪每天都會為沈夜焰輸送內力療傷,有時候一天三次,有時候一天四次,只要他有,就都給他。
也就是他化神級大能境界加持,換別人早就投胎去了,還能好人一個跟這站著?絕無可能。
梁書陽走上前來一言難盡的看了看姚婪,又蹙眉看向沈夜焰,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個字來。
姚婪見他實在憋屈又窩囊,給個台階,開口冷漠道:「內力已經平穩下來了,魔魂也被封印了。」
「他為什麼!……」梁書陽頓住,到底沒有再說下去,沈夜焰究竟為何會陽,姚婪肯定是不會跟他說的。
站在一邊又憋了一會,梁書陽一臉彆扭的朝姚婪躬身抱了抱拳行了個禮,大步流星轉身走了。
第三日清晨,晨曦透過微薄雲層灑向大地,雪也停了,床上渾渾噩噩躺了三天的少年終於醒了。
大概是許久未睜眼沒有見到陽光,第一縷陽光照進來時,沈夜焰被刺得眼有些生疼,他眯了眯眼睛抬手擋在眼前,緩了好一會,才徹底睜開眼睛。
喉嚨像吞了沙子一樣乾澀,想要發聲竟然沒有發出來,身子雖然能動了,但卻有一種宿醉般的癱軟無力感,想要起身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沈夜焰一偏頭,一束光剛好傾瀉下來,光中塵埃輕舞,落在身邊清冷男人的髮絲之上。
少年心內動容,一股熱流和微微的酸楚感在腦中翻騰,就這樣看了一會,沈夜焰抬手握住趴在自己身旁小昧的男人的手。
姚婪枕著手臂趴在沈夜焰床邊,本也沒真的睡實,手被握住,很快便睜開眼睛直起身來,鎮定沉著的臉上染過一抹驚喜意外之色。
「醒了,感覺怎麼樣?」姚婪剛想抽回手去探他的脈,結果又被少年握住,不願放開。
沈夜焰撐著身子試圖想坐起來,姚婪見狀立馬去扶,待扶他坐好後,也跟著坐在了床邊。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話沒說完,姚婪被眼前的少年緊緊抱住。
要不是現在大病初癒沒有力氣,沈夜焰恨不得將他按在床上咬一口,把他綁起來扛回自己房間狠狠欺負,對他做一切以下犯上欺師滅祖的事。
就是這般瘋狂的想法,沈夜焰心裡翻江倒海,情感泛濫,雖然二人也不是第一次抱了,但這個擁抱屬實摻著深沉的愛意,對方應該能感覺到。
沈夜焰把頭深深埋在姚婪頸窩,抱著他不放手,直到呼吸都變得熱烈起來。
感覺到懷裡人微不足道的抽泣,姚婪抬手拍著他的背安慰著,輕聲說道:「沒事了。」
「對不起……」沈夜焰開口聲音暗啞沉著,又道了遍:「對不起……」
「是我衝動了……」沈夜焰呢喃:「看到你有危險,我心裡著急,可我又無能為力,我……」
「我知道。」姚婪低聲應著,依舊安慰的輕輕拍著他。
沈夜焰是第一次這樣對姚婪說話,連「師尊」這樣的尊稱都不用了,除了「我」,心裡只有一個「你」。
兩個小的在角落打地鋪,相互依靠著難得睡了安穩的一夜,時立睡得輕,即便那倆人動作和聲音都很輕了,可他還是醒了。
一睜眼,就看著自己師尊和師兄在床上抱在一起……時立默默又閉上了眼。
這是什麼夢?太慌張了!
白天的時候,姚婪又替沈夜焰渡了內力,診了脈,魔魂也已經被徹底封住,和以往沒什麼兩樣了。
不宜在此多留,姚婪提議正午便啟程出發回宗門去,只要出了這魔界,他就帶沈夜焰先御劍回去,兩個徒弟騎馬慢慢走就好了。
守住了寺廟,擊退了魔修,小僧人們也對姚婪幾人感激有佳,幫他們加固了馬車,還帶了些吃食,送幾人離開了。
馬車廂內,二人相對而坐,時立和皓軒也沒有再單獨起碼,一起坐在外面趕車。
關於沈夜焰先天魔魂一事,先前姚婪已經聽他坦白對自己說了一些,即便還沒有找到解決辦法,但姚婪知道,沈夜焰已經將他知道的全部都告訴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