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昱拋出心裡的疑惑問：「死者是墜下的，身上各處有傷口這很正常。」
凌弈搖頭起身，沒有立刻回答，轉而說：「我們先去墜落起點看看。」
「好。」
董昱把屍體推了回去，和凌弈並肩而行在殯儀館長長的走廊，這個時間點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是寂靜無聲的，更別說在這個地方。
基本沒活人。
那就是另一種感覺的『寂靜』了。
不過董昱完全不怕，首先他是個無神論者，其次他又是個刑警，常年出案子現場，和這個地方打交道的次數還是有的，但他真的從未因為自己家裡的人逝去，來這裡。
那凌弈呢？
腦子裡忽然就是閃過這個疑問了，也很快就自己給出了答案。
是啊，凌弈來過的。
在不是以協助警方查案的法醫身份，來過的。
而且獨自一個人來過兩次。
「凌弈。」董昱忽然輕聲喊道。
「怎麼了？」
「你要不要牽著我的手？」
走廊已經快行駛到尾端，抬眼就能看見大廳入口處了，朦朧月色混著白織燈光交錯而下，董昱就這樣把自己手心攤開，停在空中，等待著。
「我不怕這些的，再說了，都快走出去了。」
凌弈收回自己的視線，果斷走出兩步準備離開，但是董昱卻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就連那個等待的手也未曾落下。
「可是..我怕..凌弈。」
董昱聲音聽不出什麼波瀾，甚至連凌弈回頭看著他的時候，表情都依舊和平日一樣，扯著一邊嘴角笑著。
但是仔細觀察，停留在空中的指尖在微微發顫。
「你怕？你還相信這些？」
凌弈滿臉寫著『騙誰呢？你一個堂堂的中隊長，跟我說怕鬼？』
「嘿嘿，就是怕！」董昱在空中晃了晃他的手，旋即邁出一步拉近彼此距離：「牽手一起走，別想著獨自一人，走吧，帶你走出去。」
說著就直接十指緊扣的牽著凌弈。
二人瞳孔里都映著月色，又時不時的闖入彼此的身影。
原來從那個冰冷壓抑的走廊走出去的路，也並不是那麼漫長，難熬。
凌弈昂頭看了眼夜色，幾顆閃爍不定的星光懸掛在廣袤無垠的天際，他望的有些入迷，恍惚間有種錯覺，好像這幾顆星星一直在跟著，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