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判他罪!」
董昱抓住凌弈的椅子的扶手,一把將他拽了過來,面對面看著他認真說:「教唆殺人,是可以判刑的,根據我國刑法。」
凌弈沒吭聲只是認真聽著。
「三年或者....」
董昱後面的話戛然而止,瞳孔微壓:「這個...你知道的。」
是啊,凌弈怎麼會不知道?
凌弈告訴過自己的,正是因為阮秋瓷揭穿了郝軍教唆殺人的罪行,才導致被報復,衝到家裡用刀殺了她。
對於這個罪名,凌弈的性格肯定會主動了解。
董昱有些內疚,只見凌弈面無表情地說:「我確實知道關於這類的刑法。」
「嗯,我不是故意提起的,就是話趕話說到這裡了。」
董昱想著趕緊轉移話題,視線不自然的亂飄,看到桌面的外賣袋子,眼神一亮說:「我給你洗桃子去。」
他剛站起身拎起袋子,就聽見凌弈突然問:「如果有證據,你覺得賈君梓可以按照『殺人犯』判罪嗎?」
出於職業本能,董昱幾乎是脫口而出:「當然不能判殺人犯這個罪名了,因為不是兇手。」
然後猛地回頭看了眼凌弈,只見他只是含笑看著自己,但仔細觀察,其實笑容里給人一種早就知道答案的平淡。
董昱這瞬間才明白凌弈這話的含義。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比如網絡論壇又或者是某個飯店的餐桌上,詢問起,大家可能都會出於個人的『正義』『審判』
毫無顧忌的回答『是』或者『不是』
更有甚者直接罵兩句『這人跟殺人犯有什麼區別?』
但董昱不行,他的身份是一道不可攻破的堡壘,必須要嚴格按照正確的答案去回答。
「我剛剛的意思是...」
後面的話他說不出口,像個鐵塊一樣被硬生生堵在咽喉。
凌弈卻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也沒有點破,只是默默收回自己的視線,望著窗外派出所的大門。
神情淡然語氣卻冰冷異常,說:「他這種人在我心裡,就是殺人犯。」
董昱不自然撓了撓鼻子,轉移話題:「不討論這個了,你在這裡等我,我去給你洗桃子吃。」
凌弈沒吭聲,只是點了點頭。
剛走到房門的時候,董昱手停在空中,久久沒有放在門把手上,整個人背部都是緊繃的。
腦子裡不斷浮現那天在辦公室和趙啟偉的談話。
「怎麼了?」
身後傳來凌弈的詢問。
「我理解的你心情和想法,但是,凌弈你要知道刑法就好像是把雙刃劍,它有兩個刀刃,一個刀刃砍向犯罪分子,懲罰犯罪保護人民。」
董昱轉身看著坐在椅子上人,認真說:「與此同時另一把刀刃,砍向我們警察,它也同時限制了司法機關的很多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