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醫生說,這一刀,沒有刺中心臟,刺偏了嗎?」
董昱低沉地『嗯』了聲。
「可是,你忘記了,我是法醫,我連傷口的形狀和角度都設計好了,我怎麼會在最後一步刺偏呢?」
這點確實沒想過,董昱也壓根不會去想,能救回凌弈,就已經是恩賜了。
下一秒,凌弈抓住他的手,輕貼在傷口處,就好像最初在那個酒店的夜晚———
董昱也曾這樣抓住凌弈的手放在心臟跳動的位置,說出那句【以你命名的案子在這裡】把『逃走躲避』的凌弈接走,帶回家。
其實那一刻,心跳加速的人又何止董昱呢?
須臾,凌弈微笑著說:「讓這一刀刺偏的人,是你啊,董昱。」
董昱瞳孔壓緊,欲言又止,只聽凌弈繼續輕聲道:
「我這樣一個叩橋不渡,什麼都規劃好的人,也沒辦法理清楚,那把懸在我生命中15年的刀,是何時偏離的。但是,我可以肯定,是從我遇到你之後開始的。」
「如果非要再準確一點、那就是我對你產生感情,愛上你之後。」
這是他們二人相處那麼久,凌弈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說出自己的情感,在董昱表白後,不管他如何耍賴追求,如何找各種藉口調戲凌弈。
都未曾想過按照凌弈的性格,會說出這些話,在董昱心裡,只要凌弈不拒絕自己、那就已經是答案了。
片刻後,董昱心臟砰砰狂跳,帶著發抖的語調問:
「那...那把刀消失了嗎?」
凌弈沒有回答,只是笑意加深,略微昂頭含住了董昱冰冷的唇角,這是一個溫柔繾眷又漫長的親吻。
安靜的病房裡只能聽見彼此還有些不穩的呼吸聲,凌弈貼在董昱耳畔,這才輕聲回答了剛剛的問題,他說:
「今年帶我去你家過年吧,還有…」
「往後的每一年。」
下一瞬,病房內就傳來喜悅又帶著哽咽的:「好!」
董昱抬起凌弈的下顎,再次親了上去,那個回答遲遲卻撼動,這個吻輕柔但長青。
床頭花瓶里今早剛換上的茉莉花,也浸在窗戶透進來的暖黃燈光里,顯得分外盎然。
病床上相擁的二人,都睡的很香甜。
凌弈永遠不會告訴董昱,如果兩年前沒有湊巧在那個小飯店裡看到他,自己會選擇和郝軍同歸於盡,如果那晚董昱沒有去酒店找自己,依舊如此。
好像每一步都帶著命中注定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