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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沈家願娶她時,紀妍可氣得在紀家大鬧一通,她出嫁那日面都沒露過。

不過主母一向疼愛她,想來也不會責罰她什麼,只怕是抓緊機會給她尋覓一門更好的親事,她同母的兄長紀文州也會護著她。

想起兄長,紀清梨有點侷促。

紀家除了孫姨娘,好不容易有個會為她擔心著想的兄長,結果到頭來他交代的事紀清梨一樣也還沒完成。

她羞愧,更不知就這般回去會不會惹得嫡兄不快。

想起出嫁時紀文州曾說他會給她寄信,紀清梨問春蘭:「這些日子紀家有送給我的信嗎?」

春蘭僵住:「小姐怎的突然問這個,沒有的。」

「一封都沒有?」

春蘭支支吾吾,門口端水的晚棠見了冷哼聲,終於找到她錯處:「夫人,奴婢見過春蘭收過信!她肯定是偷偷藏起來了。」

這死丫頭怎麼就不是個啞巴,春蘭恨不得把晚棠嘴縫起來。

轉頭自家小姐已經一臉狐疑,她不由得放低聲音:「好小姐,那是旁人寄錯了,裡頭圈得鬼畫符呢。」

「紀公子若有信寄來,奴婢怎麼可能會攔著不讓小姐看?」

她是真不想讓紀清梨看見那些腌臢東西,沒想到隔日那東西又陰魂不散送進來,被紀清梨撞了個正著。

她踮著腳一蹦一蹦跳到春蘭身邊,笑眯眯的:「還說沒有,你騙我。是兄長寄給我的吧,他說什麼了?」

「小姐......」

春蘭臉白下去,看著小姐新奇摸摸那信紙,輕嘆:「有薰香的味道,好熟悉。」

像在人身上聞過一樣,要她具體說出來,她一下也想不起來,只認得這紙價值不菲。

是誰用這般精細的東西給她寫信。

是大哥擔心她在沈家不適應,還是父親叮囑的家書?

紀清梨從未收到過家書,更珍重小心拆開那信紙,看清信內容的一瞬人卻怔住。

那裡頭字跡端正,全都密密麻麻擠在一起,一個字一個字仔細看去,才變出它們陰陰立在紙上,寫得是和離和離和離和離和離和離和離和離和離和離和離和離。

紀清梨,你怎麼好意思嫁人?

指名道姓毫不避諱,怨氣之大,下筆之咬牙切齒,仿佛裡頭藏著只怨毒眼睛,只恨不能跳到她面前把她的婚事給咬到肚子裡去。

第10章 古怪站在她床頭 半柱香沒過就往紀氏院……

紀清梨神色空白,怔在原地。

「小姐快別看了,這定是誰鬧著玩的。」春蘭急急把那信拿走,扶住她。

她都快不認得和離兩個字了,紀清梨恍惚片刻,緩過來後問:「這信是誰寄來的,什麼時候寄來的?」

春蘭不得已,才把這自紀清梨嫁來起就同附骨之疽的信說明白。

「奴婢也不清楚,只知成婚後就開始有這些東西。奴婢頭次看見時嚇了一跳,私下打點請門童盯緊點。」

但查不到,那人似是鐵了心要幹這種事,挑釁一般。裡頭也什麼都不寫,光要小姐和離。」

哪個正常人會日日寫這些東西?春蘭咬咬牙,全都給燒了。

紀清梨摩挲那怨毒信紙,腦中漿糊似的,她努力理出頭緒。

她鮮少出紀家,面也沒怎麼在人前露過,能認識親近的人是屈指可數。

是誰會這般怨毒在意,這麼迫不及待等著她和離?

為什麼執拗和離,它是對沈懷序有意,還是也覺得她靠算計嫁到沈家,為沈家謀不平一心趕她走?

好像自從嫁進沈家,不,從那日踏進榮安縣主府上起,她就一直稀里糊塗被推著往前走。

紀清梨吐出口氣來。若楊氏態度是讓她直視問題,這信便是催促紀清梨行跡快些,快些把那日背後主使抓出來,還她清白別再這麼被動。

「請去查那日的事可有著落了?」

「那人是去查了,可畢竟已過了半年,那日除了沈大人和司禮監的謝公公在,又還有剛被認回永安侯府的那位世子。

聽聞那世子半年前才被接回府上,侯府極其看重,出行派了不少人跟著。」

「人員雜多,要查清沒那麼快。」

什麼世子,紀清梨光記得那日那個太監了,對此毫無印象。一個小小孩童百日宴怎麼會牽扯得這麼繁瑣,紀清梨皺眉,心中更不安。

「不然小姐去請沈公子來查這件事?沈公子手段了得,定能查清的。」

不,那日說到底是她貼身東西被旁的男子撿到。

沈懷序雖一直不說,但紀清梨不確定他介不介意。若舊事重提,難保會起到反作用。

春蘭原不敢說這般話,但這幾日見沈懷序能這般看重小姐,待小姐這麼好,也敢勸了:

「沈大人那般看重您,夫妻又一體同心,他捨不得您這樣受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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