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爭去了董事長辦公室。
本以為肖正喬會板著個臉質問他,沒想到肖正喬和顏悅色,心情似乎不錯。
肖正喬:「前段時間我聽說你到處打聽跟人要一塊硯台,是不是?」
董爭搞不懂他突然提起這個事做什麼:「對啊。」
肖正喬:「是不是這塊?」
肖正喬把手機遞過來,董爭瞧了眼,正是沈奪發的那張朋友圈。
董爭很無語地看著肖正喬,但肖正喬很興奮:「你送給了沈董事長了對不對?看來深得沈董的心。」
董爭:「那是因為他讓我……」帶著貓去上班,為了感謝他。
肖正喬揚起手打斷他,笑得曖昧:「看來那一晚你們聊得不錯。」
董爭看著他這個笑容,生理性覺得不舒服:「哪晚?」
肖正喬:「就我們一起吃飯那晚,他喝醉了,我讓你照顧他那晚啊,看來你把人照顧得不錯。」
董爭回想了下那天晚上,終於知道為什麼他看肖正喬這個笑容有點生理性噁心了。
因為此時的肖正喬笑得跟個老鴇一樣猥瑣。
那天晚上沈奪掐著他的下顎問,之前和肖正喬出去應酬,肖正喬是不是也是這樣把他扔給了醉酒的客戶。
從沒有過,這是第一次。
江樹莓說,就他還覺得肖正喬是個人。
董爭的心在往下沉,心跳卻在加速,眼壓在升高,手心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董爭強忍著心裡的噁心,準備開始套話。
董爭若無其事笑笑:「原來那天晚上你是刻意安排讓我去照顧沈董的,我說呢,以你的酒量,那點酒怎麼可能醉成那樣。」
肖正喬見董爭無異常,笑著擺了擺手:「我那是看到沈董對你挺感興趣的,所以想從你這邊攻破他,看來用對人了。」
董爭的心已經跌倒了谷底,這種拉皮條的事竟被他這麼雲淡風輕地說了出來。
董爭保持著一副好奇的樣子:「你怎麼看得出來他對我挺感興趣的。」
肖正喬:「多呢,你啊就是觀察能力太差,比如那天晚上他給你買了椰汁代酒,那你倆現在相處得怎麼樣?可以談事情了嗎?」
董爭終於懂了那天晚上沈奪設局的用意。
無非是想讓他知道現在的肖正喬道貌岸然,到底有多爛。
董爭故作一副擔憂的樣子,有點惴惴不安地絞著手指問:「我……」
肖正喬:「有什麼話就說,沒事兒,沒別人。」
董爭:「您也知道,沈董他性向是男,萬一他要對我……」
董爭沒繼續說下去,刻意擺出為難的姿態。
肖正喬一聽,哈哈大笑:「哎呀,這最好不過了,你拍照呀留證據啊,有證據在手,我們還怕什麼。」
聽到「最好不過」這四個字,董爭在心裡冷笑一聲。
看來江樹莓說得對,也就是他還覺得肖正喬是個人。
見董爭一言不發,肖正喬才意識到自己太過得意忘形說漏了嘴,才改口道:「我當然知道你有不讓他得逞的能力,確實會讓你受點委屈,但那些苦日子我們不都過來了嗎。」
董爭點了點頭,只想快點離開這個辦公室,再多面對肖正喬一秒,他都怕自己忍不住把他原地扇死。
肖正喬叫住他:「對了,還有個事。」
董爭:「嗯。」
肖正喬:「就是督導小組的事,你不能太過啊,還有帶貓來上班,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行了嗎,如果別的員工看到效仿怎麼辦?誰家家裡沒有個小貓小狗的,都沒有人照顧的話,都帶來上班那怎麼辦?心思全在小寵物身上還怎麼好好上班?通報考核還是要的,你理解一下。」
肖正喬是知道二狗子的,之前還會給二狗子買貓糧,帶二狗子看病,甚至會帶著二狗子回家一起過年。
可他現在都不問一下二狗子怎麼了。
董爭暗下決心,從今往後他不會再對肖正喬說一句掏心窩子的真話。
無論是好話還是壞話。
董爭笑著點了點頭:「我理解,以後我會注意。」
剛走出肖正喬的辦公室臉色驟然變冷,他下了樓,到園區里逛四處逛。
已經是下班點,園區卻還燈火通明,偶爾從大樓出來一兩個人,也是抱怨連篇。
董爭看著園區的一磚一瓦,往事浮上心頭,他們是怎麼從一件破辦公室造出一台設備,再到擁有自己的辦公樓和生產車間,擁有自己的核心技術團隊和銷售團隊,擁有了自己的園區。
雖然不能和那些跨國集團比,但也在行業里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打江山易守江山難是真的。
董爭自知自己是技術型的人才,喜歡鑽研,喜歡和機器打交道,懶得去琢磨人心和人性,不屑於搞那些彎彎繞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