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因為他,全都是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女孩悄悄抬眼,本來是想偷看裴星澈一眼,卻不經意間注意到了少年握著的傘柄。
莫名的熟悉。
這把傘晃眼看去,和普通黑傘仿佛沒什麼兩樣。
但是撐開後,近距離看,便會發現有很大的差別。
黑色布料的傘面上點綴著細緻的銀色線條,傘的邊緣還鑲嵌著一圈小小的珠飾,像是繁星點點,站在傘下都仿佛置身於藝術品中。
而最吸引雲想注意力的是傘柄上的銀色獅子頭飾。
她之前也握過一把一模一樣的,就是高一的時候沈哲留在她桌子上的那把。
這個獅子頭的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是立起來的毛髮都栩栩如生,顯得十分威嚴有氣勢,第一次看見的時候,雲想的心神都小小地被震顫了一下。
所以她對這把傘記憶猶新。
腦中飛快閃過一個念頭,雲想忍不住問:「這把傘,你用了很久嗎?」
女孩輕緩的聲音將裴星澈的意識拉回來,他不知道雲想為什麼忽然問這個問題。
但還是認真答道:「我一直都用的這把傘。」
雲想感覺傘外的雨大了點,砸在傘面上噼啪響,她心裡剛剛升起的期待和歡喜又沉了下去。
那應該不是了……
畢竟之前那把傘,她記得自己在第二天就交給沈哲了。
女孩垂下眼睫,卻又聽見少年清冽乾淨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應該是我一直都用這款傘,之前……」
他頓了頓,嗓音瓮沉,壓下不知名的情緒:「之前弄丟過一把。」
【其實不是弄丟,而是偷偷送給小蝸牛了。】
【只不過那會小蝸牛還不認識我呢,哥只能成為無名無姓的紅領巾男孩了(狗狗嘆氣)】
【還好,現在小蝸牛認識我了,嘿嘿嘿,多半還暗戀哥呢!(挺起胸膛)】
是他。
真的是他!
雲想兀地頓住腳步,情緒激動地抓住裴星澈的校服衣擺。
她瘦弱的肩膀微微顫著,嫣紅瑩潤的唇瓣蠕動著,她想說什麼,感覺必須要說些什麼。
那些複雜的感動的喜歡的悵然的懊悔的情感在她的胃裡不斷膨脹,翻湧撲騰,像是克制不住的洪水,快要衝出她的身體。
裴星澈也停下腳步,看著女孩急得臉色泛紅的模樣微微蹙眉,清冷的眼底是藏不住的關懷。
【這是怎麼了?寶寶冷了嗎,好像是唉,肩膀都冷得發顫了,啊!小蝸牛的肩頭好像都淋濕了一點。】
【(狗狗撓頭)(氣急敗壞)裴星澈你行不行啊?!你老婆冷了淋雨了你都沒有注意到嗎?!】
少年趕緊把自己身上的校服脫下來,披在了女孩的肩頭。
「你是不是冷了?」他低聲問著。
肩膀上落了一層溫暖,後背染上校服內殘留的體溫,那股淡淡的木質香更濃了,纏在她的鼻間,縈繞在她的心頭。
明明是冷調的香味,卻像是萬里晴空下的陽光般溫暖燦爛,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而胸腔里,包裹著那顆脆弱心臟的萬千蝴蝶,因為這滾燙的溫度翩翩起舞,似乎一張嘴就要全部迫不及待地飛出來,替她去親吻眼前的少年。
醉醺醺的,麻酥酥的。
雲想再也克制不住,抬手緊緊抓住少年骨感白皙的手腕,她抬起頭,小鹿般明亮的眸此刻籠上一層霧氣,卻又漾著空山新雨後的清澈,濕漉漉地看著他。
「裴星澈。」
她又叫他的名字,微微哽咽的聲音聽得他心尖發顫。
「我在。」
少年的語氣緊繃,修長的手指握緊了傘柄,怕自己忍不住去親女孩那漂亮的眼睛。
他僅僅回應了兩個字,雲想卻情不自禁地想哭,她吸了吸鼻子,努力隱忍。
他們都說女孩子哭起來的樣子不好看。
她不想在裴星澈面前不好看。
一點都不想。
雲想努力睜圓了眼,裡面沉著點點淚光,像是破碎的星辰,好似下一刻淚水就要決堤。
裴星澈心底猛地一顫,全身繃緊,腦中又亂又空。
【到底怎麼了?誰欺負我寶寶了?可是這裡好像只有我一個人唉,怎麼跟我說著說著就……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嘛哇哇哇我錯了(大哭)】
【是不是這把傘啊!是不是這把壞傘?!看我不把它折斷踩斷!敢欺負我老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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