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學長,你怎麼來這裡了?」
葉遲坐在楊教授生前常常用的那台實驗桌上,身下墊了幾張紙,似乎是楊教授先前所做的記錄和一些論文手稿。
她的動作不變絲毫,眉眼中帶著沈逾之所熟悉的笑意看向催促道:「下午的研討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學長不要抓緊時間趕緊回去嗎?早點回去下午也能早點去警局,他們的進度也耽誤不得呀。」
雖然很微弱,但沈逾之還是從中聽到了一絲淡淡的調侃意味。
她這是……在嘲諷警察的辦案能力嗎?
沈逾之沒有回答葉遲的問題,而是保持著輕扶門框的姿勢看向她,目光掃過了她精緻至極的妝容:「秦亮呢?他昨天是和你出去的嗎?」
葉遲笑了笑,矢口否認道:「秦亮是誰啊,我好像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人。」
「你昨天晚上在哪裡?」沈逾之走到了葉遲的對面,輕輕按了一下手指關節:「或者說,昨天和你出去的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是誰?」葉遲思考片刻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他好像挺高的,還戴了眼鏡?其他的,我就記不得了。」
「不過我昨天晚上是和他出去看了場午夜場的電影,時間太晚我們就在外面留宿了。」
葉遲懸在空中的小腿晃了晃,嘴角勾了勾,似乎是在回憶起了昨晚開心的回憶。
「那個男生是我在電影院裡打工認識的,我們都很喜歡看些晦澀難懂的意識流電影,所以久而久之我們就熟悉起來了。」
「那天我殺了人之後,假裝慌張地去找到了值夜班的他。我告訴他是趙經理殺的人,他竟然就信了。」
葉遲微微歪頭,將自己的半張臉隱藏在了陰影之中。而另外半張臉卻在明媚的午後陽光之下,她淺棕色的瞳孔向沈逾之散發出了友善的目光,淺色的髮絲隨著她的動作搖曳著——她好像是如此富有生機。
「我告訴那個男生,當時是趙經理強迫我要做些腌臢事,正當這時卻有人撞破了這一切……後面的事也就理所應當了。我和他說我怕極了,我哭著祈求他不要告訴別人……然後他就相信了。」
葉遲哼笑一聲表情輕蔑,卻在看向沈逾之時重新換上那副乖巧地表情,像是在尋求讚揚般問道:
「學長,如果你是他,你一定不會立即相信我的話……對吧?」
「提那些死人做什麼。」葉遲說著,卻自顧自地從自己手邊抽出了張留有幾滴油污的紙,掃過一眼後遞給了不遠距離的沈逾之:「學長是不是來找這個的?」
沈逾之靜靜看著她,盯著她的雙眼仿佛想要從中發現些什麼破綻。葉遲也不著急,就也十分配合地舉著那張紙,似乎認定了沈逾之一定會接過那張不知寫了什麼的紙。
半晌後,沈逾之的手腕動了動,抬從她的手中抽過了那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