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脫離隊伍的異國奔波中,欠給嚴競的三次,孟斯故用了一整夜償還。
第一次,他們的欲望還未被完全揉碎,說不清的恨意毫不遮掩地傳達到對方眼底,肢體上的交纏宛如一次次不要命的搏鬥。
孟斯故原有的傷口與傷痕赤裸裸展露在嚴競面前,他不示弱,嚴競也並未退讓半分。
第二次,熱意與快意逐漸拉扯著他們陷入掙扎。
某些堅持在思想碰撞中有了崩塌的跡象,跟對方較勁的同時,也不斷跟自己較勁。
最後一次開始前,他們休息了一會兒。
嚴競起身喝了杯水,也把孟斯故扶起來餵了些水和餅乾。隨即兩個人躺在床上,無視散亂的衣物,不管被亂七八糟的床單,就只是什麼都沒穿地躺著。
孟斯故的那一側離陽台較遠,他隱約聽見窗外有下小雨的動靜。
「是不是下雨了?」
「下了。」
「好奇怪的天氣,白天才剛轉晴。」孟斯故輕聲說,「陽台上應該沒有掛衣服吧。」
嚴競說:「沒,回來那會兒收了。」
「那就好。」
他們對話很是平和,像極了帶著生活瑣碎氣息的真實情侶,但很快,兩人又進入短暫的沉默。
或許是體力跟不上,或許是被這種過分難得的氛圍稍稍打動,孟斯故問:「還來嗎?」
嚴競側過身,撐起腦袋看他,「還有一次。」
孟斯故緩慢眨了眨眼。
嚴競的另一手伸出食指,靜默地從他的眉眼處往下撫觸,到了臉頰,再到下巴。
嚴競問:「不想了?」
孟斯故覺得自己就算說不想,嚴競也不會放棄。他們之間只剩這一次,今日不要,明日便作廢,以後必定是兩不相欠。
但是出於某種不健康的執念,他還是說:「要是我說不想呢。」
嚴競凝視著他的雙眼,沉聲拒絕:「由不得你。」
於是第三次,孟斯故感受到了最為強烈的掠奪。
嚴競奪走他的清醒意識,施以前所未有的侵占感。這種感覺令孟斯故不知不覺間竟有了些心慌,無論說多少次「輕點」或「不要了」都沒被採納。
嚴競要他。
在這一刻,嚴競更像是要無所顧忌地吞噬掉他,連帶他的皮肉和他的心。
百年老樹下再次被雨淋濕,他們也在最悲哀的時刻共同達到了身體的至高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