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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他在她媽媽面前說是他一直在糾纏她,也是這樣的語氣,將維護林晉慈的體諒話,說成他自己不肯悔改的樣子。

林晉慈忽然覺得難過。

傅易沛望著她,過了一會兒,問:「這些年你是不是過得不開心?」

林晉慈努力克制的情緒有了不堪負荷的兆頭,眼睛裡酸澀一跳,極低聲地講:「你問題太多了。」

「那就不回答吧。」

「……我不回答的問題,也太多了。」

「那沒關係。」

林晉慈心裡發酸,好像剛剛喝下的不是熱紅酒,而是一杯忘加糖的檸檬汁。

傅易沛朝她伸手,掌心朝上攤開,像不久前在門口那樣,對她說「手」,林晉慈的指節無端收緊了一下,沒有拒絕,只是小聲說不冷了。

傅易沛彎起一個笑。

他總是笑得那樣好看,眼角尖尖的,一副聰明相,眸子笑彎時,又似許多星星倒映進去,溫柔明亮。

語氣像脾氣不差的大少爺,就算任性,也很難讓人不喜歡。

「管你冷不冷,是我要牽。」

林晉慈遲疑了兩秒,無聲無息,把手遞出去。

傅易沛握住她的指骨,輕輕捏了一下,看著林晉慈微有疑惑的表情,對她說:「時間太久了。」

「嗯?」

傅易沛沒有鬆開她,只低眼望著林晉慈被握的手,片刻後,說:「你已經不記得了。」

就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火花一閃,快到不知是語言還是肢體喚醒的記憶,林晉慈想起來了。

大學時,她和傅易沛戀愛,在一些彼此無聲的時刻,她經常會主動把手放到傅易沛的掌心。

那是他們約定好的。

傅易沛曾跟她說,生活不是一條過的電影,沒有任何人能保證自己時刻都保持著最佳狀態,完美無錯地回應所有人和事,他尊重她不愛說話,甚至有時會迴避問題,也沒有關係——

「但你要牽我的手,要讓我知道,你在安全地沉默。」

當時的林晉慈微微張著嘴,卻說不出話。

在其他人,甚至林晉慈父母的眼裡,林晉慈的沉默,一直都是略顯孤僻的、甚至是不合時宜的。

很少有人在意她為什麼沉默。

更沒有人在意她的沉默是否具有沉默之外的含義。

見她有些呆愣,傅易沛捧住她的臉,要她答應,問她好嗎。

林晉慈怔怔的,望著傅易沛的眼睛,但很快點了一下頭。

傅易沛便高興地抱住她,跟她說更多的話,從講道理變得有些孩子氣,說之前有次出門玩,林晉慈忽然不想說話,他分不清林晉慈是在生唐德的氣,還是生他的氣,也不太確定她需不需要一個人待著。

林晉慈脫口而出地告訴傅易沛,他從來沒有讓自己生氣,她覺得,傅易沛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沒有人比你好。」

林晉慈覺得這樣的話,傅易沛應該是聽習慣了,就像被人夸聰明,次數太多,她也早就習以為常,而關於傅易沛的好,即使是高中不與他走近的林晉慈,也多有聽聞。

可傅易沛當時聽後,表現出的受寵若驚,不在林晉慈的預料之內,他像是被擊中一樣頓住,然後嘴角慢慢上揚,問她是不是真的這樣覺得。

林晉慈點點頭,也笑了,覺得傅易沛的驚喜反應,襯得她像情話高手。

她主動讓自己的手指鑽進傅易沛掌心,像疲憊的蝴蝶收攏翅膀,縮回安全無虞的幼年體——聽從傅易沛的話,以微小的舉動告訴他——她在安全地沉默。

二十歲的林晉慈像一個情侶功能的嚴謹開發者,置手於傅易沛的掌心,不僅將傅易沛的絕妙設計落地執行,那時她還想,不止需要「安全地沉默」,可能還需要「高興地沉默」,於是,她踮腳,在少年的臉上親了一下。

那是傅易沛不知道的隱藏功能。

如傅易沛所說,時間太久,有些事,在林晉慈的記憶里已經積灰受損,甚至被漸漸遺忘。

二十六歲的林晉慈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記憶里的傅易沛和眼前的傅易沛,偶爾重合,大部分已經天差地別。

她的手,放在他的掌心,好像也無法再確定,這沉默,是否安全。

第36章

林晉慈將自己的手抽走之後,問服務生要來菜單,又繼續點酒。

傅易沛關心道:「會不會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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