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易沛臉色沉下來,準備開門去審問醉鬼,剛一步上前,就被林晉慈拉住。
「你去把頭髮擦一下吧。」低聲說著,她將傅易沛推向衛生間的方向,「我去開門,你不要出來。」
傅易沛臉色更加冷沉,看著林晉慈露出疑惑樣子,像是問她要解釋,外面是他的朋友魏一冉,又不是她的朋友成寒,他有什麼不可見人的嗎?
林晉慈似乎看不到他的不悅,手指虛而不實地貼在他掌心裡,仰起下巴,在他側臉上親了一下,小聲哄他:「去擦頭髮吧。」
傅易沛看似繼續沉默,實則已經答應。
目送林晉慈走過去,將房門打開。
林晉慈先是得到魏一冉劈頭蓋臉的批評,說他敲半天了,怎麼才開啊?
林晉慈將門開得很小,儘量不讓門外的人看到室內,探出腦袋和半個肩部,情緒並不受其波動,冷靜如常地問:「你要幹什麼?」
那句「喝多了就去休息」還沒有脫口,章明熹從走廊另一頭追來,邊跑來邊喊著:「不是讓你回去休息嗎?你跑來找小慈幹什麼啊?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不像話吧?有什麼話不能明天早上再說啊?」
一臉醉相的魏一冉,語氣堅定,說他就要現在問!說知道傅易沛和林晉慈快要複合了,他現在不反對,但是還是不放心,要來問林晉慈要一個準話。
章明熹拽不走他,聽了都無語:「人家兩個談戀愛,要給你什麼準話?怎麼,你不放心,你要當傅易沛的陪嫁是吧?」
林晉慈聽了也想笑的,但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短促的笑,立馬笑不出了。
還好門口的兩人拉扯得熱鬧,沒有留心到林晉慈房間裡的聲響。
林晉慈打發魏一冉快問。
魏一冉便理直氣壯地問:「林晉慈,你愛不愛傅易沛,你是不是真心喜歡他的?」
果然,說溺水能扯到初吻的人,提問一樣振聾發聵。
這下輪到魏一冉催促:「我只是要你給我一個保證,說話啊!你愛不愛傅易沛?」
那輛停滯不前的車,糊裡糊塗地被催動了一下,心緒顛亂之際,林晉慈延長了呼吸,她知道傅易沛就在她身後。
她低聲說:「愛。」
鼓足勇氣說出口的話,到魏一冉那裡毫無分量,立馬被大聲吐槽並得到指導:「你這麼猶豫,都像假的!你是不是真心的啊?你大聲地說,你愛傅易沛!」
章明熹壓著音量,幾乎要跪下來求他:「小聲小聲!魏一冉,你行行好,別拉著我一塊丟臉行嗎?」
魏一冉大著舌頭嚷嚷:「怎麼了?真,真話她都不能說嗎?除非是——」
話音被打斷。
「我愛傅易沛。」
魏一冉傻兮兮看著林晉慈,好像再也挑不出問題來了。
章明熹連忙感謝,一邊說「小慈難為你肯哄這個醉鬼,真的麻煩你了」,一邊一把薅著遂願的魏一冉趕緊撤離,生怕慢一秒他又要蹦出什麼古怪要求來。
兩人在走廊漸遠,周遭安靜下來。
房門再度合上。
林晉慈轉過身,果然看到站在幾步之外的傅易沛。
還是那副穿睡袍的隨意樣子,只是摘了浴袍上的帽子,濕潤烏黑的額發被毛巾擦得凌亂好看,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擦著,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林晉慈。
林晉慈:「衛生間有吹風機。」
傅易沛:「我知道。」
林晉慈還是站在門邊,人不動,細聲說:「剛剛……不是哄魏一冉才說的。」
傅易沛笑了一下,還是說:「我知道。」
過了兩秒,手上多餘的動作停了,他喊林晉慈過來,林晉慈猶豫了一秒,朝他走過去。
被毛巾勾到傅易沛身前時,不是很意外。
被吻住時,覺得是情理之中。
只有一點,讓林晉慈的瞳孔不自禁地睜大了一些。
傅易沛這一次吻得格外輕柔。
以前的吻,總是來勢洶洶地侵占,即使林晉慈稍有不適應,他最多會緩一緩,但不會停下來,就像辛苦捕獲的獵物,要敲骨吸髓地食盡,她總是被動地感到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