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弧薄薄的,掛上沒兩秒,因聽到身後語調輕鬆的調侃,頓時窘得魂飛魄散。
「在偷笑是吧,都照到車窗玻璃上了。」
林晉慈「唰」一下轉過來,心虛明晃晃布在臉上,瞧見傅易沛欣然得意的一張臉,朝他那邊漆黑的車窗一瞥,才意識到自己又中招。
車裡沒有光,哪來的反射?
他根本看不到,居心叵測在誆她這個高中當過物理課代表的人。
還真的誆到了。
並且倒打一耙,樂滋滋地說:「真的在偷笑啊。林晉慈,你學壞了。」
林晉慈板起臉對著他。
傅易沛立馬投降:「好好好,是我學壞了。」
林晉慈不吃這套,堅持板著臉,硬聲硬氣地提醒,綠燈了,快點開車吧。
車子朝前啟動,林晉慈的記憶卻飛向過去。
想說,傅易沛沒有學壞。
大學那會兒,他就已經挺壞的了,仗著自己有一副眉清目朗的好人長相,顛倒黑白起來,簡直信手拈來。
但主要都是希望獲得林晉慈的關心和在意,比如,時而身強體壯,時而弱不禁風,時而是無神主義,飽覽中外恐怖片,時而在密室逃脫里,緊抱林晉慈說怕鬼。
如是一想,林晉慈又笑了。
傅易沛開著車,餘光一直留意著林晉慈,見她笑了,也掛著笑,匆匆偏頭看她一眼。
過了一會兒,林晉慈主動出聲問他,怎麼會知道那麼多花語,剛剛送成寒百合花,說百事合意,也感覺特別恰當。
她
就對這些一竅不通。
傅易沛如實說他也沒有懂那麼多,但是花店的人懂,把需求告訴專業的人,自然就會有專業的方案出來。
就像造房子,跟他這種半吊子說,他肯定不知道怎麼造,但跟林晉慈說,林晉慈對各種結構和材料特性必定都是如數家珍。
林晉慈恍然大悟,既覺得傅易沛聰明,又感覺自己學到了一個技巧。
車子停在小區樓下,時間太晚,人也睏倦,林晉慈沒有打算約傅易沛上樓,但打開車門,腳還沒落地,便聽見傅易沛的挽留聲:「等等——」
林晉慈抱著花回頭,心想如果傅易沛說「你不請我上去坐坐」這種話,那就請他上樓坐坐好了。
但傅易沛沒問,而是望著她說:「想找個時間,讓我父母和你見一面,你願意嗎?覺得什麼時候合適?我爸媽他們最近在宜都陪我爺爺,我可以通知他們過來。」
算算日子,元旦不遠了。
林晉慈說不用麻煩傅易沛的父母過來,可以回宜都見面,剛好她之後可能也有事要回去一趟。
說完話,林晉慈把車門推得更開,剛下車,又被駕駛座的人喊住:「林晉慈——」
她剛回過身,傅易沛說:「就這麼走了,一點表示也沒有?有女朋友的樣子嗎?」
林晉慈返回副駕駛。
得到擁抱和親吻,又不舍地親了親林晉慈的臉頰,傅易沛才心滿意足將車開走。
之後傅易沛正式跟家裡說了他戀愛的事情。
他爺爺在電話里多次問是不是真的,好像已經對孫子全無信任,等傅易沛再三保證了會帶女朋友回去讓他親眼看看,老頭兒才停下追問。
周二中午,林晉慈當天工作忙,和傅易沛就近約在園區內的某家粵餐廳一起吃飯,點餐的時候,因為傅易沛之前來吃過,給了一些建議。
他們坐在靠窗的座位,透過二樓的玻璃能看見對街的一家便利店。
林晉慈不知道那家透過玻璃能看到簡餐區桌椅的便利店有什麼特別的,一頓飯的功夫,傅易沛朝那裡看了好幾次。
林晉慈便問他在看什麼。
「沒什麼,之前來這兒吃飯那次,看到你了,你從那家便利店裡走出來,不過當時……不太方便,就沒有喊你跟你打招呼。」
林晉慈露出些許驚訝。
她平時經常在這條商業街解決三餐,那家便利店光顧過多次。
有一次用餐途中也忽然想,會不會在這條街遇見傅易沛,但轉念就不這樣想了,覺得傅易沛應該不會來這條街吃飯。
事實也的確如此。
傅易沛並不是每天都會到公司,如果過來,大多是要開會或者簽合同,通常之後都會有安排好的商務聚餐或者應酬一類,很少到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