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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易沛說「好」。

卻似乎誤會了林晉慈的意思,手臂沒有鬆開林晉慈的腰,反倒逼近。

林晉慈彆扭地跟著傅易沛的腳步倒退。

問他要幹什麼,他並不說話,隨後一陣天旋地轉,林晉慈後腦重重跌進鬆軟床鋪。

院子裡夜間長明的燈光映在床邊,明與暗清晰切割,她的眼睛恰好在明區邊緣,如同蒙上一條光帶。

可以清楚看見壓在她身上的傅易沛,以及他每一個動作。

像解一道數學題一樣專心致志地低著頭,將林晉慈身上的絲綢襯衫從腰帶中拽出,一粒粒解開小小的扣子,然後俯身,將自己酒後高燒般的體溫傳遞給她,細密地吻她的肩。

一寸寸吻,也一寸寸將礙事的肩帶撥下。

暴露在微冷空氣里的肌膚,如薄紙一樣起伏著,不期然被吻,蜷縮起來,又像被火焰燒透了。

遙控器發出「嘀」的一聲響。

他們陷入窗簾漸漸合攏後更純粹的昏暗裡。

次日一早,傅易沛神清氣爽地醒來,赤腳下床,將窗簾掀開一角,銀裝素裹的園景映來刺眼的光線。他又將窗簾搭回去,自己也折返床邊,跟林晉慈擠在同一塊枕頭上,親林晉慈的臉,輕聲告訴她,外面下雪了。

林晉慈半夢半醒著,哼著睡意濃濃的鼻音。

傅易沛側著身體,又靠近過去,在她耳邊問,喜不喜歡雪人?

她似乎沒聽清傅易沛在說什麼,眼睛都沒睜開,扭了幾下,貼到傅易沛懷裡,將他緊緊抱住,說喜歡。

這場雪,斷斷續續下到年前才停。

林晉慈放了假,但沒有回宜都的打算,黑名單里的電話無法撥進來,除夕夜被喊去小姨家吃飯時,本以為少不了聽一通勸說,卻意外沒有。

林晉慈用熱水燙碗碟。

小姨煲一鍋濃湯,低低自語,說夏蓉給她打過電話,說了一些林晉慈姑媽家的事。

「你媽媽挺委屈的。」

林晉慈手上動作一頓,沒有置評的念頭,繼續瀝杯碗裡的水,不顯露半分情緒。

忽聽小姨接著說:「可我想,你不是不懂事的孩子,能做到這個份上,應該也受了不少委屈吧?」

熱氣熏臉,林晉慈眼睛裡遲緩地酸了一下。

過了片刻,她才抬起頭,對小姨說:「還好。」

小姨看著林晉慈長大,也算了解林晉慈的性格,知道她跟自己的女兒不一樣,不是那種受點委屈就立馬哭哭嚷嚷要把天蹦塌下來的小姑娘,也是因此,格外覺得林晉慈這些年一個人在外求學工作很不容易。

不想在低落的氣氛里多停留,小姨笑了笑,打聽起傅易沛新年的去向,跟林晉慈聊了一點戀愛里的事。

吃完年夜飯,林晉慈回到自己的房子裡。

小姨和表妹送林晉慈出來的表情瞧著有點不忍心,林晉慈自己並沒有任何傷懷的感觸,卻也不好反過來去安慰她們,說沒事,一點事沒有,在國外那幾年,她早就習慣不過春節了。

只笑笑,揮手告別,一路順暢地開車到家。

因為熬夜刷了一部電影,大年初一,林晉慈破天荒睡了一個懶覺,近中午才漸漸醒轉,隱隱約約聽到客廳有些響動,揉著眼出來查看。

圍著一條喜慶紅圍巾的傅易沛,剛換好拖鞋,站在玄關處,旁邊放著一隻帶來的行李箱。

林晉慈還沒回過神。

他自己先出聲說了原因:「喊你去我家過年,你不來,我爺爺罵我沒用,哄小女孩兒都不會,把我趕出來了。」

林晉慈笑了,沒有說話戳破,穿著一套單薄的長袖睡衣,配合地朝傅易沛張開雙臂,表示願意收留。

傅易沛幾步走近,一把抱住林晉慈,埋進溫暖香軟的肩窩裡,依戀地蹭蹭,說趕他出來也好,八十個小時沒有見到林晉慈,他也很想她了。

過了一會兒,他問林晉慈:「你剛剛是還在睡覺嗎?」

林晉慈說「嗯」。

他一手扯著圍巾一手拉著林晉慈往窗簾未啟的臥室走去,說剛好,他一早坐飛機過來也有點累了,可以跟林晉慈一起睡。

林晉慈有疑惑:「是真的睡覺嗎?」

傅易沛脫去外衣,回答得很嚴謹:「先真的睡覺。」

林晉慈嘴角不禁上揚,又想講那句「說不過你們這些搞電影的」。

昨晚看的電影,剛好是傅易沛首次做監製的《瞭望春秋》,第一次看是在國外,當時合租的室友煮好夜宵,在客廳剛打開平板電腦,見林晉慈回來客氣地問她要不要一起吃點,林晉慈也客氣地說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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