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晉慈相信是真的。
早前林晉慈就發現,傅易沛是個生活藝術家,她的家裡似乎漸漸被他品味入侵,傅易沛喜愛購物,愛買也會買,陸陸續續地添置,無聲無息將林晉慈的沉悶無趣的房子點綴一新。
這隻小小的魚缸也不例外。
不久後,傅易沛給魚缸換了新的水底裝飾,又添了一盞柔和的夜燈。
即使是將所有燈光關閉,窩在沙發上看電影的夜晚,那些小魚也仿佛自成一個獨立的小小世界,在夜光幽幽的水下快樂地生活。
林晉慈在u盤裡建立了一個新相冊。
她坐在書房的椅子上,傳入最近整理出來的照片時,傅易沛看到她的相冊名,不禁蹙眉問道:「崇北2?還有一個崇北1嗎?」
林晉慈說不是,還有一個叫「崇北」,並拿他舅舅章岩的電影舉例,《塵浪2》的第一部就叫《塵浪》,以此證明自己的取名方式既連貫又合理。
「你說得對。」傅易沛肯定了她。
皮椅舒適寬大,但還是坐不下兩個人,傅易沛擠進來,林晉慈便被挪到他
腿上橫側坐著,滑鼠的掌控權也被傅易沛占去,要欣賞林晉慈相冊的第一部。
崇北相冊里的兩百四十七張照片,林晉慈獨自翻看過無數遍,熟悉到在全屏模式下,她看到其中某一張就差不多能猜到後面的照片是什麼內容。
和傅易沛一起看,還是第一次。
圖片很快瀏覽到他們在披薩餐廳的第一次合照,傅易沛點擊滑鼠的手指停了下來。
他看著照片裡的林晉慈,忽地想起那天借來唐德的自行車,一路穿過杏林路擁擠的人潮,在便利店門口看見林晉慈那一刻的場景。
當時的傅易沛認為,周遭的街道行人應當做適當的調色處理,日後回憶起來,才好將夢境與現實區分。
但實際上,隔了這麼多年,他再去回想,如一株海底珊瑚般穿著橘粉長裙的林晉慈,在他的記憶里,從沒有褪色過半分。
她抬頭朝他看來的那一秒,無論多少次回想,都依舊有使心臟怦然的威力。
傅易沛走神的數秒,林晉慈將視線從屏幕挪到他的臉,喊了他一聲。
等傅易沛看向她,她說:「紀念日可以改嗎?」
傅易沛一時沒有明白:「什麼?」
雖然在他們大學第一次商定戀愛紀戀日是那天時,唐德就捧腹大笑否定了林晉慈的自信回答,並且說,像她這樣成功約異性吃一頓飯,就認為對方是已經答應當自己對象的行為,性轉一下,會被掛成奇葩熱帖,但林晉慈仍然覺得,那一天,對自己來說意義非凡,就是戀愛的開始。
是第一次,想要邀請一個男生進入自己的生活。
她全身心地投入,為此也做了自身認知里所有能做的準備,甚至憑藉超強記憶力,在課堂開小差,背了好幾個著名導演的敘事技巧和拍攝手法,以備之後構建共同話題。
一下課她便飛奔回宿舍,挑出合適的裙子換上,帶著前所未有的期待和忐忑,追著天際將落的晚霞雲團,走過杏林路傍晚的人潮。
那時,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人生的第一次心動,所做的事情是在奔赴戀愛,只是若明若昧地遵從內心,但仍在迎著夏日晚風,大步向前時,感知到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好像有關情感的部分,脫離蒙昧繭殼,展開單薄翅翼,擁有了自我趨向的軌跡,和一個已然清晰的定點。
——想要見到傅易沛。
所以,一通分析之後,林晉慈回到最初的看法上,認為他們最恰當的戀愛紀念日,就應該是去披薩餐廳這一天。
她問傅易沛的意見:「你覺得呢?」並補充說,「我那個時候就已經很喜歡你了。」
傅易沛說「是嗎」,嘴角和眼睛彎起來,又點點頭,隨便地說:「那你決定,都聽你的,天天過都行。」
於是在夏季來臨的五月中旬,戀愛半年的林晉慈和傅易沛舉辦了戀愛七周年的紀念日宴會,並且儀式感頗強地給為數不多的親近好友發去邀請函。
拿到邀請函的魏一冉,打開一看,直接將無語寫在臉上。
魏一冉承認自己是學渣,雖然高中數學考過個位數,但也從沒有見過這麼奇葩的病句——什麼叫戀愛半年的七周年紀念日。
「這是在紀念什麼啊?」
魏一冉兩手按著太陽穴,跟他哥吐槽:「我就說阿沛跟林晉慈談戀愛把腦子談壞了,你們都不信,這下信了吧!」
「情趣,你懂什麼?」
魏再用一種又想勸魏一冉多喝牛奶的眼神看著他,接著又忍不住以一種掏心掏肺的真誠語氣,對弟弟發問:「你從初中就開始早戀,也談過好多回了,真的都是在趕時髦過家家,一次都沒認真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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