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要看看,今天是場怎樣的鴻門宴。
入座之後,他們先是互相寒暄了一場。
因為今天表面上的目的是帶著蘇雲淺認識一下家裡人,所以大家一開始把話題都放在她身上。
「雲淺是吧,之前就聽說你長得好看,沒想到這麼好看,難怪裴司喜歡你。」
大伯率先將話題移到她身上。
蘇雲淺將筷子放下,看來這飯是吃不成了。
她笑了笑,一臉溫柔謙遜。
見她這樣一副好拿捏的樣子,有人就起心思了。
「不是我說,雲淺啊,作為一個結了婚的女人,咱們可不能三心二意啊,要把精力都花在家庭身上,像做頭髮,做指甲那些都不是良家女子做的,你說對嗎?」
大伯的妻子開口說話了,這一開口就是一副對你好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對你好呢。
此話一出,二伯妻子也講話了。
「對啊,你像我和大嫂,這個家哪裡不是被我們打理得井井有條的,這心思還是要花在自己的家身上。」
蘇雲淺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見他們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心下瞭然。
隨後她看了一眼老太太,見她一副默許的樣子,眉頭微動,合著這是她默許的呀。
看來這宴會的前期是要敲打敲打她呀。
顧裴司剛要說什麼,就感受到蘇雲淺握著他的手緊了緊,隨後他心領神會地閉嘴了。
隨後蘇雲淺抱緊了顧裴司的胳膊,笑道:「我也想,可是咱們家裴司不讓我管這些,他只要我開心就行了。」
聽到她說「裴司」的那一刻,顧裴司睫毛顫了顫。
裴司這兩個字,他從小聽到大。
從小到大,無論熟悉不熟悉,所有人叫他「裴司」。
但實際上,所有人對他都抱有惡意,沒有一個人能切身處地地為他著想。
裴司這兩個字,被他厭惡著。
就像是深扒在身體上的蛆蟲,難以甩脫。
但這兩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卻不再讓他那麼厭惡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這兩個字從別人口裡說出來會那麼讓人愜意。
就像是湖面上被人丟了一顆石子,在水面上激起一層層漣漪。
蘇雲淺話音剛落,只見她們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
隨後不死心地道:「那怎麼能行呢,結了婚的人重點還是要放在我們這個大家庭上,你說對嗎?」
蘇雲淺眸光微閃,原來重點在大家庭啊。
顧裴司淡淡看了她一眼,語氣涼薄,「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我們家還用不了外人插手。」
大伯嫂還沒說話,老太太先不幹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什麼叫外人,你大伯嫂對你來說能叫外人嗎?真的是怎麼教都教不會,養這麼大養出個白眼狼。」
蘇雲淺蹙了蹙眉,這老太太說話怎麼這麼毒啊,顧裴司是她親生的不?
看來這些親戚之所以這麼豪橫,還有這老太太的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