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
塔爾湊過去擁抱了他一下,低聲問他,
「沒有打死吧?雖然就算死了也沒什麼關係。」
埃德溫當然沒有殺掉愛德華。
他沒有殺掉對方的必要和理由,尤其是愛德華在短暫的驚愕和性命威脅下提出了許多可供簽訂的不平等條約。塔爾猜測要花費更多時間,但實際上愛德華聽到主教的要求以後,幾乎沒有什麼猶豫就答應了。
「我只是沒有想到您背後是……那位大人。」
血族的陛下那時候謹慎地選擇了稱呼,假如忽略掉他的一點兒狼狽,比如挨近喉嚨的刀尖,一向一絲不苟此時卻被弄亂的頭髮,此情此景看上去還勉強算得上是一副外交畫面。
塔爾聽著他的描述,眸子亮晶晶的,染上了笑意。
「走吧,」
他拉住埃德溫的手,「血族也已經做出了選擇,埃德溫,你手中的權力又增加了,那可是一個不容易掌控的種族,有點怪癖,而且審美不太好……」
最開始明明還是很正經的對話,後來就成了塔爾的經驗分享,內容涉及到他千年以前遇見過的一個非常麻煩的血族旅行者,他們曾經不得不相處了兩個日夜,惡魔惡作劇般在晚飯里加了剁碎的大蒜,於是對方差點和他來了一場不死不休的戰鬥。
埃德溫忍不住勾起嘴角,他眼中那一小隅海霧溫柔而潮濕,
「不是。」
「不是什麼?」塔爾問,氣氛很好,而他們差不多要到家了。
「我手中的權力。」埃德溫回答,「不完全是這樣,愛德華的臣服不僅僅是因為我的勝利,他是因為你。不是說要區分清楚,只是……我的權力也屬於你,至少有一半完完全全與你共享,就當我是一個將一切獻給神明的信徒,我也心甘情願。我真想把所有東西都給你。」
塔爾轉動門把手,門輕飄飄地滑開,月光灑落在庭院中。
「想當我的主教嗎?」
因為這聽起來像是一個信徒的發言,塔爾早就注意到埃德溫在王城裡做的準備,他曾被流言裹挾,此時同樣是操控流言的嫻熟的野心家。當年他問過主教打不打算換個工作環境,主教的回答是他會做一個周全完備的計劃,關於他們未來。
埃德溫有點無奈又有點縱容地提醒,「最高的職位是教皇,也就是我現在的位置。除非……」
「除非黑暗教廷沒有比主教更高的冠冕。」
塔爾回答,反覆咀嚼了一下這句話,還是忍不住笑了,「雖然黑暗教廷聽起來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