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他終於能過一個久違的生辰。季瑛早晨醒來時,黑暗中噩夢的痕跡還殘留在他的眼睛裡,但這點驚惶很快就被楚懷存細細地吻去了,他因此不是很矜持地按住對方的肩膀不放,讓早安吻變得稍微有點激烈。新帝登基典禮還特意挑了一件領子比較高的禮袍。
隨後他們開始拆禮物。首先當然是楚懷存送的那套文房四寶,那是他十年前就準備好送給對方的,但他們覺得現在也不算太遲;隨後季瑛發現方先生和楚懷存的師父居然也送了禮物,一個是養身體的藥丸,一個則是一柄吹毛斷髮、寒光閃閃的匕首。
還有梁客春,對方的祝賀信寫得客客氣氣,顯然把他當成未來的上司。
聊到季瑛生辰最後這個頗有一點血腥的生日禮物,季瑛顯得有一點為難。
「他現在有點……」
季瑛停頓了一下,艱難地形容道,「不太體面。」
禮官在他們身邊徘徊了許久,終於戰戰兢兢地上前提醒新帝和季大人現在到了不得不出發的時候,楚懷存對季瑛並不在意地笑了笑,顯然是決定好了陪他一起去,又對禮官說:
「還是讓季大人同我一起坐來時的車輦吧。」
或許是還沒有摸清新帝的脾性,服侍君主的新任禮官顯得手腳格外麻利,而且絕對沒有任何不該有的窺探欲。只不過,當他打點好一切,出色地完成典禮所需要的準備,並且目送著陛下的車輦消失在遠方時,還是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點困惑,喃喃地問自己:
「都說陛下登基,季大人如今勢頭正盛,兩人表面親厚,實際該是明爭暗鬥才對。宮裡的李公公前兩日還提點我來著。可是,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第165章 共嬋娟(完)
酒過三巡, 秦桑芷如坐針氈。
他今日精心挑了一身素白的料子,頗有點風流不自賞的意思,下定決心要把那個總是陰沉沉的季瑛比下去。
誰曾想對方也穿了一身白衣,布料比他華貴得多, 卻不但沒有俗氣, 反而襯出幾分貴公子的雍容文雅。就連楚懷存的目光也仿佛只停留在對方身上, 半點沒望向他。
要向系統求助嗎?
他想起系統的那些勸告, 最終決定假裝自己遊刃有餘。
他只是一杯杯佯裝鎮定地喝著茶,殷切等待著楚懷存想起他。
新帝必然會用到他的,今日登基大典,文臣士人都躍躍欲試, 想要留下些聲震百世的出色之作,若能討得新帝龍顏大悅, 今後的仕途又有何愁?秦桑芷作為文社的第一君子,作詩自然奉他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