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二人準備回房。路過那位男子時,柳晤言感覺他往自己的手心塞了什麼。
「是紙條。」柳晤言面上不顯,隨著凌飛度踏出了前廳。
「月靈,你先下去吧,我們自己回去。」柳晤言對著站在窗沿下的月靈說道。他朝凌飛度勾勾手,拉著他在府中四下觀察地形。
今晚似乎是十五,月亮格外的圓。
他們二人誰也沒說話,空氣中唯餘二人的呼吸聲。柳晤言突然停了下來,腦中靈光一閃:「你發現了嗎?他們沒有呼吸聲。」
凌飛度瞪大了雙眼,「你是說,他們都是假人?」
柳晤言點點頭,「這裡不是真實的世界。我們應該是誤入了什麼地方。」他展開手中的紙條,對著月光查看著上面的字跡。凌飛度略帶疑惑,不知他何時拿到了這紙條,伸著頭湊過來想看。
「明日午時,斷橋頭見,有事相告。」
「這紙條誰給你的?」凌飛度問道,伸手把紙條拿了過去,上下翻看。
「剛才桌上一個看著二十多的男子給的。」柳晤言淡淡道,「明天,自然就知道他想幹什麼。到時,你躲在附近,不要出來。」
凌飛度點點頭,同意道:「那你要小心行事。」
柳晤言見他一直都很聽話,心情不免好了不少,莫名其妙失憶了,總歸身邊之人不是個蠢貨,惹人心煩。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柳晤言突然想起他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凌飛度癟癟嘴:「凌飛度。」
「不高興了?」柳晤言走到他身旁,摸了摸他的頭,「下次一定不忘記你的名字。」凌飛度轉頭看向柳晤言,總感覺這個場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想必,他們二人之前關係還不錯。」凌飛度想了想,又想到床上的那一抹紅痕。黑夜中,他的臉悄悄地紅了,默了半晌,他狠下心來親了一口柳晤言的臉道:「我會對你負責的!」
柳晤言感到臉頰被一處軟軟的物什輕輕碰了一下,他一愣,不解地盯著凌飛度道:「什麼對我負責?」
「我......我都看見了,早上床上有血......」凌飛度期期艾艾地說道,心臟砰砰地跳,不敢看向柳晤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柳晤言聽見凌飛度的話,笑得放肆。
「?」凌飛度有點不安,不明白柳晤言在笑什麼,難道其實,失身的是他?他著魔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沒什麼異樣的感覺啊。
柳晤言見他的動作,剛停下的笑意,又猛漲了起來。
他雙手捧住凌飛度的臉,用力地捏了幾下,眼角泛著淚光,笑道:「那是我手上的血,我應該是被人綁了一段時間,掙扎出來的。」說罷,伸出雙手,只見他雪白的手腕上,赫然是兩圈猙獰紅痕,已然結痂了。
凌飛度囁嚅道:「我還以為......我還以為要那樣才有沖喜的效果!」他憤憤的轉過頭去,露出兩隻紅艷艷的耳朵。柳晤言看著他氣呼呼的背影,感到心中一片柔軟。未等他做出什麼反應,凌飛度又轉了回來。
「疼不疼?」凌飛度握住柳晤言的雙手,只感覺那紅痕礙眼得很。
「不疼了。」柳晤言搖搖頭。
凌飛度拉著他往回走,道:「騙人,我們回房,我叫月靈給你上藥。」
第二天,灼熱的夏日下起了瓢潑大雨,密集的雨滴打在柳晤言的雨傘上。斷橋上,昨日的男子靜靜地站在那裡,見他來了,男子快步走向柳晤言。
「弟妹,你知道凌家在用你的命給凌飛度換命麼?」
第17章
「換命?」柳晤言挑了挑眉,難怪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
男子見他一副平靜的模樣,更加焦急地說道:「不信?你真以為我姑母是好人?『佛口蛇心』四字最配她。」
「表哥。」柳晤言輕輕喚道。「那麼,你,又是為了什麼,告訴我這些?」他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眼神卻深不見底。
男子帶著關懷的臉色一僵,顯然是沒想到一個出自鄉野的村夫,竟然還能反問他。
「我自然是看不慣他們凌府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錯事。」男子義正言辭道,言語間將自己塑造成一位正氣滿滿的好人。
「嗤。」柳晤言不給面子的嘲笑了一聲。他眉眼彎彎,皮笑肉不笑道:「表哥,我看你是覬覦凌家的財產吧。」
「你......」男子啞口無言。
「無妨,我也不在乎你的動機是什麼,只需要你幫我辦一件事。」柳晤言撐著傘,轉身便走。
「替我找到那位大師的蹤跡。我自然不會乖乖地讓他們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