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子時, 不管是通過還是淘汰的弟子, 通通都散了,偌大的廣場上只餘下他們二人。
正值六月,銀白色的月光灑在二人身上,卻像是給二人蒙上了一層寒光一般。凌飛度只覺得心中一陣陣寒氣席捲,連身體都像是被冰封了一樣,全身的血液不再滾燙流淌, 而像是寒月在血管中塞滿了冰碴子,將他的心反覆刺痛。
柳晤言沒說話,他看著凌飛度微微顫抖的手,輕嘆了一口氣,想要拉住他。可凌飛度卻躲開了,只留了一個背影給他。
柳晤言望著自己空落落的右手發呆:
這還是凌飛度第一次拒絕他的觸碰......他的心臟仿佛被一雙手捏了一下,泛起陣陣的酸痛。
柳晤言猛地一下抓住了凌飛度的手,任憑他掙扎也沒有放開。
柳晤言輕輕一拉,將凌飛度扯進自己的懷裡,仿佛他們天生就該如此親密,一刻也不該分開。
他雙手摟著凌飛度的腰,將下巴擱在凌飛度的頸邊,耳語道:「小凌,別傷心,又不是生離死別,我每個月都可以來看你呀。」
柳晤言故作輕鬆地說著,突然鎖骨上的一陣濕意讓他呆住了。
小凌,又哭了......似乎,每一次他掉眼淚都是因為他,小凌明明是那麼一個陽光、堅強的孩子。
柳晤言徹底失去了那份表面的平靜,他慌裡慌張地雙手托起凌飛度的臉,只見他眼眶通紅,眼淚似珍珠一般地不斷落下,肩膀也隨著他的呼吸一抽一抽地抖動著。
可是他卻沒有哭出聲,牙齒緊緊地咬住了唇舌,不放出一點哭腔。
柳晤言又心疼又憐愛,不斷地用大拇指擦去凌飛度的眼淚,細密的親吻落在凌飛度的臉上。
待凌飛度終於止住了眼淚,柳晤言用手指將凌飛度的嘴角扯了個笑的弧度,安慰道:「小凌,你這是做什麼,一點都不像一個男孩子的模樣,難道你還離不開我不成。」
凌飛度語氣憤憤,還帶著哭腔,道:「那你不能進玉霄宮,修為沒有長進,老死了怎麼辦!」
柳晤言:「......」
他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雙手搭在凌飛度的肩膀上道:「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啊。」
柳晤言輕佻地挑起他的下巴,一雙鳳眼,子夜的風也仿佛戀慕他,糾纏著他的髮絲,不肯離去。
「你當你師兄我是什麼人?玉霄宮而已,沒有它,你的修為也別想超過我。」
凌飛度的眼神滑過他的唇,見他丰神俊朗,意氣風發的模樣,心中一陣悸動,但嘴上卻不服道:「你就吹吧你!看我到時候把你打得回家找媽媽。」
柳晤言聽了哭笑不得,他摸了摸凌飛度的頭道:「不哭了就好,回去吧,明天還要進行第三場比賽呢,你進不了決賽的話,別怪我看不起你哦。」
凌飛度聞言,雙手在臉上亂抹著,倔強道:「誰...誰哭了,我是被你氣的。」
柳晤言攬過他的肩膀,踏上了飛劍,認真道:「以後每天給我寫一封信知道嗎?你要是變心了我絕對饒不了你。」
凌飛度聞言心生無語,輕咬了一口柳晤言掛在他臉邊的手,道:「變心,我馬上就變心,今天就回去找五個美女。」
「嘖。」柳晤言咋舌,用力地拍了凌飛度的屁股一下。
「一點也不乖。」
......
翌日,玉霄宮弟子帶他們來到了一處新的場地。
幾十根玉柱高聳入雲,上方赫然是一座座空中演武場。淘汰的弟子和入選的弟子被分流,柳晤言給凌飛度拋了個媚眼,示意他要好好加油。
凌飛度:「......風.騷」
這柳晤言怎麼越來越妖嬈了......沒錯,騷氣逼人。
進入決賽的弟子前往高台,元嬰與金丹分開,被逐一安排進行抽籤活動。凌飛度略數了數,大概還剩下一百人,他瞳孔一縮,只因隊伍中赫然站著公冶嵐以及他旁邊的那位藍衣弟子。
他們竟然也進入決賽了?
待眾人都拿到了自己的簽籌,積薪長老才姍姍來遲,朗聲對著眾人說道:「各位久等了。」
他大手一揮,空氣中靈氣驟然涌動,講壇上的無數玉石發出「咔咔」的聲音,在靈流的作用下,組成了五十張透白的電子屏幕,映射著各個小型演武場上的實時情況。
凌飛度下巴都驚掉了,從他來到這修仙界,只感覺到處都古樸異常,沒想到這玉霄宮竟然還有這等操作。
這不就是現代的監控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