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飛度看著眼前雕欄畫棟的建築上掛著一塊金絲楠木的匾額,上面寫著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厄苦切一度」,陷入了沉思。
他摸了摸下巴,疑惑地問道:「阿言,這匾額的意思是苦難都一刀切掉嗎?好深奧啊,出自什麼典籍呢?」
柳晤言皺了皺眉,抬頭看向匾額,笑著搖了搖頭,輕輕地彈了凌飛度的額頭一下。
「你不如反著讀一下?呆瓜。」
凌飛度還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度一切...苦厄?」他的聲音結結巴巴地響起,最後兩個字帶著不可思議的上揚。
「呃......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說。」他鬧了個大紅臉,恨不得找個洞把自己買進去。
柳晤言笑著拍了怕他的背,這時,一個年若十五的小沙彌走了過來。
他的眉眼間竟隱隱帶了幾分邪氣,全然不似佛教中人。
「兩位施主,小僧妙音,非心大師正在殿內等候二位,請跟我來。」妙音一開口,空靈的嗓音便好似為二人講了一場經一般。
凌飛度驚奇地豎起了耳朵,捅了捅柳晤言悄聲道:「這妙音難道是百靈鳥?聲音也太好聽了!」
還未等柳晤言回答,妙音就笑眯眯地回答道:「小僧乃是鮫人一族。」
「鮫人?」凌飛度的聲音中帶著興奮,「那你的眼淚會化成珍珠嗎?」
妙音也不覺得冒犯,他輕輕地搖了搖頭道:「那只是傳說哦,鮫人的屍體可以煉成萬年燭倒是真的。」
凌飛度:「......」這小孩子說起恐怖故事來眼睛都不眨一下啊。
話語間,三人已來到非心法師所在的大殿。
凌柳二人恭敬地行禮道:「大師安。」
非心大師長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明明看著也不過而立之年,卻給人一種海納百川、歷經風雨之感。他穿著樸素,一身洗到發白的黃袍,跪在扁扁的蒲團上,大殿之中只有他身後佛祖的金身閃閃發光。
凌飛度偷偷撇了撇嘴,突然有點嫌棄自己的兩位師父,一位不羈,一位暴躁,哪有非心大師這種世外高人的氣質啊。
非心大師對二人笑了笑,什麼也沒說,示意他們將需要度化的生靈放出來。
柳晤言自然不會暴露他是魔修,先前就將凌霜、賀元瑤二人暫時安置在了儲魂珠中,這時不慌不忙地將他們二人放了出來。
只見大殿之中慢慢顯現了一名妙齡女子,她的眼中充滿了怨氣,一顯現就試圖沖向柳晤言。
「恕。」非心大師悲憫的聲音響起,賀元瑤瞬間就不動了,像被施加了定身術一般,眼神慢慢清明。
她口吐男聲道:「多謝兩位公子送我和阿瑤來苦厄寺贖罪,我們二人一定會好好修煉,爭取早日贖完罪孽,不會再生事端。」
是凌霜。
凌飛度驚訝得挑了挑眉,似乎是在說真這麼厲害啊!
非心唇邊仍掛著普度眾生的微笑,他突然盯著凌飛度和柳晤言說道,「二位施主的命格......」
「嗯?」說道這個凌飛度可就來興趣了。他忙追問道:「我們倆的命格如何?」他在心裡悄悄補道:不會是天生一對吧!
非心大師看了看凌飛度又仔細端詳了柳晤言一會兒,最終搖搖頭道:「凌施主的命格線路倒是清晰,是大富大貴,兒女成群的命像。」
「可柳施主的命格卻似被濃霧遮掩,看不清楚。」非心法師深深地看了柳晤言一眼,又補充道:「不過倒是能看出你二人的命格隱隱有些聯繫。」
柳晤言聞言,心裡沉了下去:「兒女成群?難道他還是改變不了原著的結局嗎?那他的命運又是否能改變?」
凌飛度聽了一半便大感不妙,只因著對非心大師的尊敬才未出言打斷,此刻忙打哈哈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大師就別給我們倆預設未來了......」
非心大師笑了笑,沒再說話。
凌飛度拉著心不在焉的柳晤言向非心大師行禮告辭,待出了寺門,才親了親柳晤言的側臉,小聲吐槽道:「阿言,非心大師也不是什麼都算得準的,你說是不是?別放在心上了,我怎麼可能兒女成群啊!我連女孩的手都沒摸過。」
柳晤言勉強地笑了笑,凌飛度不知道他原本的成長軌跡是什麼,可他卻無法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