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了閉眼,丟掉了這種無謂的同情, 既然已經做出了這種事,那麼就沒有什麼可後悔的,玄武族的復興大業才是重中之重。
「第三關是對你精神上的考驗,跟我來吧。」厲誠灰色的衣衫在溶洞內搖搖晃晃,給他的背影渡上了一絲蕭瑟之意。
柳晤言一言不發地跟在他的身後,與系統的一年之期馬上就要到了,他的心中仿佛壓了一塊碩大的石頭,讓他隱隱地喘不上氣。
獎勵未知,懲罰未知,究竟是什麼?
還未等他多想一會兒,前方的厲誠就停了下來,柳晤言抬眼一看,面前赫然是一座全身刻滿了玄武的金色煉丹爐。
這丹爐有三人高,五人寬,通身雕刻了金色的玄武意象,只有處于丹爐中間的黑色巨獸顯得格格不入。那是一隻略顯圓胖的靈龜,而他的胸.前、背上正纏繞著一條墨綠色的長蛇。
厲誠的手指微微一動,那正中.央的黑色靈龜仿若活過來了一般,一雙綠豆眼發出了鋥亮的光芒,憨態可掬地背著身上的長蛇爬開了,露出了丹爐的入口。
厲誠狠下心來,冷冷道:「進去。」
柳晤言聞言皺了皺眉頭,毫不猶豫地身法一動,便進入了一片漆黑的丹爐。
這丹爐內部另有乾坤,好似一方芥子世界,柳晤言進了這,就仿佛泥牛入海一般,微不足道。
這時纏繞在玄武背上裝死的墨蛇終於睜開了眼睛,與那憨厚的玄武不同,他狹長的眼睛裡全是精明,此刻不耐煩地甩了甩尾巴,將玄武的兩條前腿打落。
「轟隆。」蠢萌的玄武被小壞蛇害得眼冒金星,蓋住了丹爐的洞口。厲誠淡淡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已有三分失真:「待你的寒火將爐中的火焰全部覆蓋,這第三關就通過了,我等著。」
剎那間,整個黑暗如宇宙的丹爐內部燃起了熊熊大火,將整個爐內世界照得鋥光瓦亮,只見金色的內壁上一條條紋路四通八達,紛紛往外吐著橙色的火焰,柳晤言仿佛來到了一處煉獄之中。
他神念一動,讓雪魄離火爬滿了全身,炙熱的溫度頓時下降了不少。柳晤言略有不解,這是考驗精神力還是要把他煉成丹藥......
想不通的便不想了,他唇角微微一勾,這地方正好給他練習控火之術。
雪魄離火隨著他的神念而動,變為一條條針尖大小的火絲。片刻後,柳晤言的周圍已然形成了一個游著無數小蝌蚪的球狀結界。
他閉眼口中默念口訣,雙手劍指交握在胸.前,「雪魄離火,散!」
霎時間,憶萬條火絲附著著柳晤言的神念變為火種四散開來,將爐壁上的陣法筋竅處牢牢堵住。
只見那些火絲不斷汲取著爐火的氣焰,瞬間壯大,整個爐內的半壁江山已然成為了藍色火海。
柳晤言的額上留下汗水,這般將神念分成數億個光點散發至雪魄離火中對他也頗為吃力,可眼下這丹爐中還有一半的橙色火焰在虎視眈眈。
「阿言?」凌飛度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了丹爐內,柳晤言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緩慢地轉頭看向了身旁。
「阿言!我好想你啊!」只見他蹦蹦跳跳地就要過來,無名卻陡然插.入了二人中間。
「你不是他。」柳晤言淡淡開口,但仍是不捨得讓無名將凌飛度的幻象除掉。他的眼睛不舍地瞧著丹爐幻化出來的凌飛度,現在柳晤言知道為什麼這一關是考驗精神了。
一邊要滅火一邊還要對抗自己心中重要之人,怎麼不是鍛鍊精神呢......
「凌飛度」誇張地眼淚狂掉,聲音中帶著不敢相信的痛苦,跌坐在地道:「阿言,阿言,你為什麼不讓我過去?你已經不喜歡我了嗎?」
柳晤言看著那幻化出來的小凌,笑得很開心,腦海中仿佛浮現了凌飛度氣勢洶洶、張牙舞爪地笑罵他。
「呵呵,他不會這麼說話,他只會說他是我最愛的人。」
那幻象聞言不甘心地發出嚎叫,身影瞬間碎裂成了黑色的粉末,末了凝成了一塊黑色的令牌飄到了柳晤言的手中。
丹爐外的厲誠眼睛一眯,不由地驚訝了一瞬,沒想到柳晤言既沒有被迷惑也沒有砍了那幻象。
還真是情深似海啊。
柳晤言看了看手中的令牌,上面赫然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玄武神獸和一個古樸的大字:「東」。
柳晤言挑了挑眉,將令牌試探性地打在了東方的爐壁上,剎那間,東面的火勢驟減。他還沒來得及高興,一行橙色小字浮現在了令牌的上方。
「抑制時間:一刻。」
柳晤言皺眉,竟然還有時間限制,該怎樣才能在規定時間內將這一片橙色火海全部覆蓋?
他的識海已經不堪重負,每一絲神識都已經用來控制雪魄離火,一副大廈將崩、搖搖欲墜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