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晤言依言拾級而上,被請進了一處昏暗的房間。
「前輩您先入座,我這便去喚那位先生過來。」胖掌柜小心地關上門,腳步輕快地走了。
柳晤言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陰暗的燈光,狹小的房間,在這裡問些什麼辛秘之事,確實能給人安心之感。
房中的貓頭鷹木雕突然眨了眨眼睛,散發出幽暗的光芒。
「前輩,你想問什麼?」一個年輕的男聲響起,聽來仿佛二三十歲左右。
「四.大家族的聖地,你知道多少?」柳晤言冷冷道。
那聲音仿若犯了難,半晌才期期艾艾道:「前輩,四.大家族與外界斷絕往來已久,我知道的不過是皮毛罷了。」
柳晤言不耐道:「說。」
「前輩您說的四.大家族是朱雀、青龍、白虎、玄武沒錯吧,傳說中他們四個家族乃仙界神獸血脈,是上古年間從仙界而來。」
他略頓了頓:「他們四.大家族雖同為神獸,可卻不能互相通婚,也不知是犯了什麼錯,竟也是回不去仙界了,只能與凡人通婚繁衍後代。」
柳晤言聞言敲了敲桌子,發出規律的咚咚聲。
「也正是因為如此,如今他們四.大家族的血脈已不似當初純粹,需要每五百年去聖地淬鍊獲得血脈提純,方可繼承天賦神通。那些普通的族人,天賦雖說也能在普通人中充當佼佼者了,但比起繼承了天賦神通的族人可就差遠了。」
「不過據可靠消息,玄武族已經連續一千年沒有誕生擁有天賦神通的族人,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修仙界就只會剩下三.大家族了。」
那聲音有些隱藏不住的幸災樂禍。
柳晤言不耐地皺了皺眉,冷冷道:「別說廢話。」
那聲音沉默了半晌,無奈道:「我真的就知道這些......不過,我知道修仙界第一包打聽在什麼地方,你可以去找他問問看。」
「在哪?」柳晤言銳利的目光瞬間鎖住了貓頭鷹的眼睛,仿佛要將它背後的人也看穿一般。
「就在聞州最大的賭坊里,名喚萬曉生。」他話音還未落,柳晤言就已經不見蹤影。
昏暗的房間中只餘下了一百顆上品靈石。
那青年人嘖了嘖舌,吐槽道:「這麼性急,我還沒說完呢,那萬曉生可不收錢啊......」
「何況這一百靈石也不夠啊,我最起碼都是五百靈石起的好嗎!雖然確實是沒說出什麼有用的話。」
他的聲音中藏了一絲狡黠:「師父,徒兒對不住您了,不報出你的名號,怎麼能騙走他呢。」
柳晤言順著嘈雜的聲音來到了賭坊,只見上面掛著一副碧玉雕刻的牌匾,上書三個大字「潑茶香」。
掀開門帘,裡面的陳設亦是簡約中帶著雅致,明明是一個銷金窟卻做了這般附庸風雅的裝飾,可見這裡主人的身份不一般。
柳晤言一進門就直奔櫃檯,他略一拱手,問道:「萬曉生在哪?」
那賭坊掌柜平日裡迎來送往,自然是有兩分見識,本欲好生接待這位眼生的客人,但聽見萬曉生三字時,臉色忍不住僵硬了一下。
「這位前輩,我們這可沒有什麼百曉生,萬曉生的,您莫是找錯地方了吧。」
柳晤言將他的反應盡收於眼底,他也不多說廢話,只是唇邊淡淡一笑,眼中卻無一絲笑意,反而一團漆黑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般。
「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他,如果你們要阻攔我,那我就把這砸了。」他輕飄飄地說出挑事兒的話語,仿佛完全沒有將這賭坊的老闆放在眼裡。
那掌柜的笑臉一收,冷聲道:「前輩,我尊稱你一聲前輩,你還真就把這裡當自己家了?小心吃不了兜著走!連城主都不敢在此造次,你算哪根蔥?」
柳晤言見狀扯了扯嘴角,五指紛飛,藍色的雪魄離火從他的指尖射出,瞬間占據了這處賭坊的東南西北四個角。
他輕哼了一聲,幽暗的眼神盯著掌柜,一字一句道:「萬曉生在哪?不說的話,休怪我將你這賭坊全燒了!」
「你!」那掌柜的氣得吹鬍子瞪眼,轉而又笑了起來:「真是好久沒見過,不長眼跑來砸場子的了,我倒還有點不習慣了。」
四周看戲的人也是紛紛哄堂大笑。
「拿著幾簇看起來連金屬都燒不化的小火苗來威脅聞州第一.大賭坊,腦子不是有問題,就是沒帶腦子出門!」
「上一個挑釁的人,墳頭草都三米高了!」
「這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人笑聲猖狂,又道:「典型的頭髮長,見識短。」
「荊掌柜,這女子張得倒是不俗,不如將她賣給我可好?」
柳晤言也笑,笑聲越來越大,笑中卻只有冰冷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