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他到了主角居住的地方就不這麼想了。
離鏡生在小羽的指示下七拐八繞到了兩間破草屋前。
毫不誇張,真是破草屋。
估計杜甫看到這個草屋都想再作一首《茅屋為秋風所破歌》了。
那草屋被竹子圍繞,山腳陰濕,草屋像是浸透了水一般,看著濕乎乎的,屋身用木頭打造,看著跟光頭強的小屋差不多,一陣風都能吹倒。
哎,果然主角前期的生活都是悽慘的。
在這住,這傷什麼時候才能好啊?
離鏡生沒貿然進去,他在屋子旁躲著,為了不被別人發現,小羽已經變成了一個紅白相間的手鐲套在離鏡生的手腕。
少年手腕白皙,紅白手鐲倒是增加了一絲仙風道骨的氣質。
*
墨羽受的傷太重了,以至於兩人下山便用了不少時間。
下了山後,楚聞就開始著手處理墨羽的傷。
竹林寂靜,卻怎麼也擋不住墨羽翻湧的內心,背部的傷火辣辣的疼,每疼一下,他眼底的冰霜便更深一層。
他在心裡反覆的念著一個名字:離、鏡、生。
墨羽閉目坐在床上,他臉色慘白,似乎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他背對著楚聞,楚聞小心翼翼的拿毛巾擦拭著他背部可以處理的鮮血。
他擦著擦著又哭了起來:「子規,你說你跟他犟什麼啊?師兄都說讓我們走了,你還要打那三鞭幹什麼?」
墨羽最受不了他哭,他啞著嗓子軟聲解釋:「夢風,你還不了解他嗎?今日我若不把那三鞭受完,之後他就可能拿這三鞭說事,將來有可能就是三十鞭,」他吸了口氣繼續說:「甚至還可能連累上你今日這份求情,所以,今天這六十鞭一鞭也不能少,絕對不能給他留下把柄。」
楚聞還是邊擦邊哭:「師兄這下手也太狠了,我們連好一點的膏藥都沒有,這以後肯定是要留疤的。」
墨羽安慰他:「沒事,等師尊閉關出來可以向師尊討藥。」
楚聞的手微不可察的頓了一下,復而點點頭。
*
等了約莫有一刻鐘,楚聞從裡面出來了,少年一襲粉衣看著倒是嬌嫩可愛,只是此時面帶愁容,一雙杏眼紅彤彤的惹人憐愛。
離鏡生閉著眼睛都能猜到他是為什麼哭的,但他還是厚著臉皮趁他換水的時候悄悄溜到他身邊。
「師弟,幹嘛呢?」
楚聞看到那襲紅衣入眼,嚇了一跳,立刻準備跪下來行禮,離鏡生可遭不住他這麼跪,他連忙扶住對方,還把食指抵在唇前,示意他噤聲。
楚聞看他這一系列動作,雖然驚魂未定,但還是壯著膽子好奇的問:「師兄怎麼來了?」
離鏡生像是不好意思一般,他撓撓頭,白皙的臉龐爬上一絲紅暈,小聲說:「那個,剛才我打主……子規時,下手太重了,你們走後我想了想,覺得我身為師兄,怎麼能打師弟呢?還打那麼重!都說長兄如父,我現在打完特別後悔,所以,我想將功補過一下,」他笑嘻嘻的拿出那瓶止血露和玉凝膏,遞給楚聞:「這是我的一點點心意,算是給師弟賠罪了。」
迎上楚聞懷疑的目光,他在心裡嘆了口氣。
做人果然不能太壞,現在好了,做好人都沒人信。
他邊說邊當著楚聞的面,從兩瓶藥里分別倒出來一點抹在自己手上。
「放心,沒毒。」
說完又補充一句:「對了,別跟子規說藥是我送的。」
楚聞點點頭,他也知道,如果說了,子規肯定不會用的。而他們又確實很缺少良藥,更別說是止血露和玉凝膏這些上好的膏藥。
他雖然不想用,但此時子規的形勢危急,他們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藥可用。
離鏡生看他猶豫著收下後,便趕緊開溜了,萬一被主角看到就要崩人設了。
回去是上坡路,比來時艱難了不止一星半點。
他覺得路旁的蟲子更煩人了,連來時看到的鮮艷小花此時都覺得黯淡了不少。
回去的路上,他再一次堅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
一定要找個機會把主角倆安排到山上,他記得山上還有三四間空屋沒人住,剛好可以把他們安排到裡面。
再這麼爬兩回,他感覺自己的腿都要廢了。
本來爬山就煩,小羽更是給他火上澆油了一把:「剛才那會兒,主角的恨意值又增加了百分之五,現在恨意值為百分之九十五。宿主好厲害啊,什麼都沒幹就增加恨意值了!」
離鏡生聽得想翻白眼,老子爬上爬下給你送藥,你背地裡悄悄給老子加恨意。
雖說增加恨意值是好事,但他還是氣不過,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仰天長嘯:「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