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江城,沒有繳納廣播電視費的人家,恰好只能收看那僅有的頻道。
謝苡夏確認:「他家是不是看不到幾個電視台?」
「那倒不至於,」她這位發小立即給出了意料之外的答案,他湊到她面前竊竊私語道,「我還以為那傢伙是個老實本分的,沒想到竟然敢做那種事。」
隨後,他將自己記得這麼清楚的原因如實告知。
原來是一不小心差點被晾衣繩絆倒,恰好發現了搭著違規天線、給奶奶看肥皂劇的言杉。
謝苡夏微微垂下眼眸,腦海中的言家貌似又產生了一絲劇情以外的改變,這位看上去同樣深沉內斂的清貧學霸,不恪守規矩地架起了一根天線,而電台收到的頻道便在一夕之間就變多了。
謝苡夏的頭腦有幾分昏沉。tຊ
難不成,預見的未來與真正的實際之間的鴻溝,就此產生了?對於劇情深信不疑的少女感覺到有一些東西正在發生在微妙的改變。
「等回國,你能帶我拜訪一下你口中的這位學霸同學嗎?」
「當然啦,」李泯言之鑿鑿地打包票,捶打著自己的胸脯,「我和他幾乎一見面,就玩得很熟了,以往在學校里也是經常碰頭的。」
他在走廊里被罰站,而對面的光榮榜的牆上不正印照著言杉那張臭臉?
可不就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行,那就麻煩你了。」
「上車吧,我爸的這輛阿爾法還挺寬敞的,等過兩年我能考駕照就給我了。」
半大的少年湊到她的身前,額頭還因為下車的動作而腫脹著:「到時候,我來接你上下學。」
「不用。」謝苡夏斬釘截鐵道,拒絕得不留情面。
喪著臉的李泯艱難地維持著他搖搖欲墜的自尊,最後不情不願地接受了這一既定的結果,拉上了門。
「你去法國幹什麼?」
可但凡謝苡夏稍微問詢關切這麼一下下,李泯立即鬆口了,完全沒有不搭理謝苡夏的意思:「我這回事去參加一個夏令營性質的活動,參觀羅浮宮啊,看看艾菲爾鐵塔,去巴黎九大的轉轉,順便也有一些和奧運主題相關的活動,屆時,如果你想見我的話——」
謝苡夏立即打住:「國內見面的頻次已經不低了。」
這差不多,就是一落地,就分道揚鑣的節奏啊。
早知如此,李泯根本就不會答應他親爹這個安排得緊湊而又使人勞累的遊學。
一秒鐘前,他露出開心顏;一秒鐘後,李泯感慨幸福簡直就是不存在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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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泯的插科打諢一度令謝苡夏的旅程相對放鬆些。
那種始終為固有的劇情所籠罩的感覺,隨著雲層之上的飛行,心境總會發生若有若無的變化。
她這個時候無法更深層次地去想「命運」和「劇情」之間的關聯,也是拜李泯所賜,一路上她都在聽一些無關緊要的瑣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