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手中的拉杆箱倚靠在牆面上,他抬眼,聲音沉穩:「是我。」
「爸爸,你怎麼會在這裡?」
「說來話長。」
潛台詞顯而易見,但正在開門的女人卻絲毫沒有透露出請他進去坐坐的意思。
她甚至一隻手在按動公寓密碼鎖的同時,另一隻手有意為之遮擋。
而不願走漏半點風聲。
男人無可奈何地笑了笑,但說話仍然維持著他一貫的慢條斯理:「香榭麗舍的四季酒店沒了多餘的房間。」
「我在這裡並不認識別的人。」
司琦一手拉著苡夏進了公寓明亮的客廳,又安排夏夏先用浴室,支開她,最後繞了一圈,這才回過身來慢悠悠地問:「所以,你的意思是?」
視線在謝沉身上從上到下地打量。
「司琦,我想在你這裡借宿兩晚,等之後喬治五世四季酒店有了空出來的房間,我立即就搬走。」
而這期間,男人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其站在門外,透過露出一絲的門縫傳達出來的。
穿著面料高檔、挺闊的西裝的男人,十分違和地站在普通公寓的門外,女人對此愛答不理。
裡面極簡主義的白色光源下,女人正盤坐在沙發上。
沒有任何放他進來的意思。
司琦仍舊是那個司琦,除了在戀愛期間追求自己的模樣以外,她隨時都可以任性妄為,不講規則。
她的第一反應自然是:「難道是巴黎沒有別的酒店了嗎?」
就算發生在巴黎奧運會開幕當天,也不見得每家酒店都出現客滿的情況。
「要不,」她打開電視,外放出嘈雜的法語播報聲,「我們謝總就別這麼講究了?」
他扶了扶鏡框,鄭重其事地凝視著光源下的那張臉:「司琦,你明白我住不慣陌生的地方。」
「那你對我租的這種低端的公寓理應也不適應。」她幾乎不留餘地,直接拒絕了他的請求。
正是因為對謝沉漫長歲月的了解,司琦總懷疑他不過是以「借宿」的名義,實則懷揣著其他的野心。
「更何況,您不在乎您的名譽,」司琦趕人的意圖並沒有被打消,「我這樣的離異女人,總該害怕別人說閒話的。」
「既然已經離婚,如果你真的已經放下……那讓我暫住幾晚,又有什麼關係?」
謝沉站在黑暗裡,漸漸與黑夜融為一體,她幾乎已經看不見他的長相了,卻還是因為身體的感官過分熟悉他說話的地方,他的薄唇輕啟,「還是說,你默認我留下以後就會發生些什麼?」
謝沉瘋了。
他竟然敢在自己的公寓門外說這種喪盡天良的話,以往他雖然清冷、愛端著,但總不至於這麼無恥。
司琦直接生氣地合上了門。
猛然的撞擊在男人的身上,卻沒有叫男人感到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