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父親電話另一頭奧運會贊助商的殷勤備至,謝苡夏扯了扯她的衣袖:「媽媽,你不覺得這裡的氣氛有點怪怪的?」
「怎會?」司琦揉著謝苡夏的腦殼兒,對那兩個影響女兒看開幕式觀感的男人都全然沒了好臉色,轉頭貼著夏夏又關懷備至道,「你爸爸和沈叔叔不過友好交流下,這大概也是他們企業文化的一種。」
「可我,」謝苡夏幾乎用不著多思量,她和父親常年生活在一起,父親身上一丁點的不對勁便能看出端倪,「總覺得爸爸的反應有些怪異。」
在謝苡夏眼中,父親傲慢,卻也不會全然枉顧別人的顏面,他做事大都遊刃有餘,不會像今天一樣一見面就展現出攻訐的姿態,不自覺暴露他有力所不能及的短板,他的做法,身為一個企業的管理和經營者而言,甚至有些出格。
如果對方不是他商業上的競爭對手,她完全無法理解父親會這麼做。
沈硯清笑容不達眼底,沒了之前謙和的態度:「司琦,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和謝總是已經離了七年還是八年?」
司琦懶得搭理,但終究看在過往初戀的身份上,以及這些年沈硯清從不越矩的表現:「七年……」
謝沉貿然打斷:「這種小事就不值得沈總關心了。」
「謝總到底對孩子負責異常,沒想過夏夏過來看奧運會,還願意不辭辛苦,親自來陪同。」
沈硯清與之分庭抗禮:「只不過,就算謝總不在,我想我們看奧運也沒多大的問題。」
謝沉面容冷峻:「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沈總的話似在趕人。」
「可贈你票的這家快消公司最近也在尋求和我的合作,我不好駁別人的面子,恐怕只能和沈總共賞了。」
司琦制止了這場毫無意義的胡鬧:「夠了。」
有時候,看男人們「爭頭花」是一種樂趣,但顯然,他倆的氣場,周遭的觀眾,以及她那未成年的女兒,都不允許司琦放任這種場面繼續。
「開幕式就要開始了,別影響我觀賞開幕式的心情。」
但她也早已看穿了謝沉渾身上下散發的不甘心,於是,為了顧及他所剩無幾的顏面,「我和謝沉商量點事,麻煩沈總幫我先照顧好夏夏嘍。」
巴黎的街道依舊擁擠,人潮中,湧入了太多圍觀的遊客。
無論是代表風尚的時裝門店,還是充斥藝術品的長廊,哪裡都是冒出來的人。
可一旦有了獨處的可能,謝沉幾乎立即就感不到人群的密集,這一次,他們沒有在人流中走散。
一棟歷經風霜走洛可可風的法國建築前。
「你這些年都和他有見面麼?」
到底沒有「忍氣吞聲」的習慣,謝沉看上去就氣得快要發瘋。
「我不在的時候,你們約會過?」謝沉原設想這只是司琦隨意開口捏造的人物,可沈硯清確確切切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橫亘在他們一家三口之間,是可忍,孰不可忍?
又或許,他早已默許了她的過去,只是不允許那些早該被淘汰、不該現身的人重新回到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