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會怪人,隨時可能發脾氣,要是過得不習慣的話,謝總不如回你的酒店。」
「你這話說得我好像去過酒店一樣?」
明明是沒有攻擊性的、一種尋常的反問,但卻好像經由謝沉之口,不經意地提醒司琦本人暴露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本人。
司琦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不會輕易地面紅耳赤:「謝總您有沒有去過,我怎麼知道?」
「我的確去了,但覺得你這裡的沙發更為舒適。」他愈發想光明正大地留下。
酒店的話題本身就是含混不清的,更何況,陪同他進酒店的不是別人。
而正是司琦本人。
「既然您這麼喜歡這張摺疊床,那吃完,就請您早點回到沙發床上去嘍。」
謝苡夏依舊感覺父母儘管表面上維持著穩定,甚至於父親會吃母親剩下的事物,可實則暗流涌動,兩人時不時的爭鋒相對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暫時不了解那些讓她媽媽不得不出頭的原因,不明白她父親無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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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好意思過來?」
「不是說沙發床最舒服了?」
「那不過想辦法留下留的藉口。」他承認得乾脆、直白,貌似對於他們中年人來說,臉面變得不復重要。
「你小聲點,夏夏就在隔壁,」司琦擺了擺手,在床上指揮,「出去睡。」
見他紋絲不動,司琦繼續趕客:「何況,你在這裡,我怎麼安心睡得著?」
「放心,我訂好了鬧鐘,我早上五點就會爬起來,回到那張又冷又硬的沙發上。」
「你可真是得寸進尺啊,」正是因為了解謝沉的秉性,趕人這件事才變得緊迫起來,「我都沒有同意你留下,你已經自作主張地安排好了?」
她堅決不動搖:「走。」
男人沉聲道:「不會讓夏夏知道的。」
司琦沒有絲毫讓渡床上位置的打算,占據著床中央:「你還好意思這麼說?」
就算自己牢牢占據著床,絲毫不妨礙男人站在她的床邊:「我知道你在為夏夏的事憂心。」
司琦承認:「對,比起怨你,我更覺得自己不合格,夠了嗎?」
「不,」謝沉若有所思地講,「司琦,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你沒有錯,你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已經盡力在兼顧對夏夏的照顧了,反觀我,除了藉助於工作麻痹,不到位的是我這個父親。」
「你不允許自責,你是夏夏的母親,給予她生命、犧牲最多的從來都是你。」
他的眼眸變得深邃:「是我一直沒有體諒過你的難處。」
「為了留下來,謝總您真是煞費苦心啊,連這麼違心的話也說得出來。」
分明是個嚴肅深沉的問題,經由女人的一調侃,氣氛瞬間鬆弛了下來。
男人企圖負隅頑抗:「真的不可以留下嗎?」
司琦不想事端升級,她讓步了:「那你五點鐘必須及時走,一刻也不准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