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今天穿了一身熨燙齊整的小制服,衣領角落裡畫著一個小小的骷髏頭,看起來是想穿海盜制服但是抗爭失敗的結果。
「姐姐!」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大姐給我帶了什麼禮物?你給我帶了什麼禮物?」
她抱著李琢光的脖子,嘴巴湊近李琢光的耳朵,用氣聲輕聲說:「我偷偷和你說,你不要告訴別人,那些大人送的東西我都不喜歡。」
她皺了皺鼻子,很嫌棄的樣子。
「好,我不告訴別人。」李琢光可喜歡這個小孩了,同樣用氣音答道,「那我們的東西你一定喜歡。」
她順勢把芮琅抱起來,抱著她回到芮禮母親身邊。
「阿姨。」她叫了一聲。
芮禮母親站在整齊碼好的禮物堆前,像個正在派發禮物的聖誕老人,發愁新收來的禮物都是高級別的傢伙送的,要放在哪裡才能顯示重視。
她聽到李琢光的聲音才回過頭來,看到抱著芮琅的人:「琢光你終於來啦,小琅今天想你想一百遍了。小禮怎麼樣了?」
「芮禮一切都好,昨天醒了,今天早上就能下床走了。」
雖然芮禮母親肯定也會知道芮禮的情況,但身為母親,總想一而再再而三地確認好消息。
「那就好那就好,一會兒麻煩你用小琅的終端幫她打個投影視頻。」她邊說著,邊驚訝地看著李琢光遞來的兩份禮物,「呀!」
芮琅也興奮地張開嘴想尖叫,但她很快想起今天不能瘋,兩隻小手捂住嘴,圓滾滾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是隕石項鍊!是海盜義肢!」
她在李琢光的懷裡無聲尖叫,一把抱住兩個禮物,懇求芮逸:「媽媽,我想把這兩個放在最前面。」
放在最前面,在芮琅的世界裡表示她最喜歡這兩個禮物,但是在這場稱得上是政/治聚會的場合,就意味著李琢光和芮禮比在場人的身份都重。
但這對芮逸而言似乎並不是什麼難題,她只想了一會兒,就給出肯定答案:「好啊,就放最前面,寶貝,你自己去放好不好?」
「好!」
芮琅從李琢光懷裡跳下來,蹦蹦跳跳地跑到禮物堆前,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兩個禮物放在柔軟的天鵝絨上。
「真的沒事嗎?」李琢光仍然心存擔憂。
她倒不是怕九三零被針對,就是怕自己要是做錯事說錯話把芮家連累了,畢竟她搞政/治的天賦可以說是趨近於零。
芮逸給李琢光投去一個嗔怪的眼神:「我是誰啊,我可是宣傳部部長,這點政/治嗅覺都沒有,我別幹了。
「你今晚唯一的任務就是幫我看好小琅,讓她別瞎說什麼海盜,尤其別在牛廳長面前提,別的人呢,你不想接觸都推了就行。」
如果面前的女孩不是自己大女兒從小到大最好且唯一的朋友,芮逸才不會多費這口舌,引導她現在要怎麼做。
李琢光自然聽得出這層意思,便是說今晚除了芮琅以外,她可以是最狂的那個。
既然芮逸能給得這麼明確,多半也是霍聽潮的態度。
無論是想彰顯九三零的重要性,還是威懾一個誰,李琢光只需要聽話照做就可以了。
於是,她便跟在芮琅身後,陪著一幫與芮琅年紀相仿的小女孩玩,主要是幫她們爬到柜子上拿她們扔得到處都是的球,或是把她們一個個拋到空中再接住,或是扮演異種,被她們打得節節敗退。
有了芮逸的話在先,有誰試圖與李琢光搭話,她一見是沒印象的人,便以照顧芮琅為藉口躲過攀談。
一晚上都樂得輕鬆。
今晚,李琢光顧著照顧小孩,芮琅和朋友們一起玩,芮禮的投影靜靜地坐在病床上看她們玩。
晚輩里,最累的大約是芮忞。
——不過這也是從李琢光的角度看,芮忞自己應當是樂在其中的。
芮忞是三姐妹里政/治嗅覺最敏銳的人,剛成年沒多久就能在各界權貴之間談笑風生,用芮逸的話說,是最有可能繼承她衣缽的孩子。
雖然在李琢光的印象里,她還是個追在自己屁股後面哭得眼淚鼻涕一把,整天說媽媽不愛她要離家出走做李家女兒的小屁孩。
臨近晚宴快開始時,她才得了空,找到李琢光,坐到她身邊。
「姐,好久不見。」她穿了一身露背紅裙,拿著一盤小蛋糕,裸露在外的臂膀肌肉線條緊實,背肌練得相當漂亮。
她的手腕上帶著一條少了一顆寶石的手鐲,見李琢光看著那手鐲,她得意地晃了晃手腕:「姐,你知道我用這顆寶石換到什麼嗎?」
芮忞從小就喜歡珠寶和各種華麗的裙子,首飾戴膩了就直接扔掉,稍微有點瑕疵的也直接直接扔掉,哪怕她一次都沒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