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妄:「那你不也還是跟著一起來了?」她盤腿坐在另一隻仙鶴背上, 「現在趕過去的人里, 誰不是個瘋子?」
「瘋就瘋吧。」皓歌娘子抓緊了仙鶴背上的羽毛,聲音在各位仙尊的靈台上炸開, 「總好過被當成傀儡再去當誰的劫數。」
——因為既然天道都能被控制,她們每個人便都只是隨時都可以被控制的傀儡。那麼這個世界便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要我當個傀儡演完這一生命定的一切……」皓歌娘子沒忍住拔下了一根仙鶴的白羽毛,「還不如直接乾脆給我一劍。」
不管是對那個誰,還是對她們自己。
人生總要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才叫人生。
萬獸宗大長老有點心疼地瞥了一眼皓歌娘子手裡的白羽毛,傳音道:
「你知道我把這些鶴養肥要費多大功夫嗎?餵了好幾百斤靈谷才養出來這麼漂亮的羽毛!你當薅羊毛呢?」
皓歌娘子:「……把仙鶴養這麼胖,怪不得我覺得它有點飛不動了。上回借你們的仙鶴,差點連人帶鶴栽進煉丹爐。」
「那是你的玄鐵重劍太重了!上回都告訴你別用荒鐵補別用荒鐵補,你非要用荒鐵補!」萬獸宗大長老越說越生氣,「這塊破鐵比北宸龍脈都重!」
「破鐵?你怎能說荒鐵是塊破鐵!這是世間所有刀修都追求的寶貝,你這種養動物的傢伙都沒品!這世上除了萬樓峰的呂排歌,根本無人懂本尊的品味!」
——她的玄鐵重劍是純黑的,而荒鐵則是大紅色的。
聽著兩個人在靈台上吵起來,墨無涯閉上眼深呼吸。她險些繃不住自己的表情。
*
李琢光被霍聽潮抱在懷裡趕往西晟龍脈。
佛門的修士早就把龍脈四周的平民疏散了。
破壞下一處龍脈的時間拖得越久越好,三條龍脈維持世界就意味著每一條需要付出更多靈力。
時間越久,龍脈的靈力就能得到更多削弱。
但天道同時也會追著她們殺,也無法拖上太久。
李琢光掛在霍聽潮的手臂間,低頭看到街市上人來人往的百姓。
她忽然開口問:「如果我們把天捅破了,那這些人怎麼辦?」
霍聽潮沒聽清李琢光的話,她的速度慢下一些,問:「你說什麼?」
李琢光重複了一遍:「我說,如果我們把天捅破了,這個世界真的完蛋了,那這些百姓怎麼辦?」
李琢光在半個時辰前已經因為在捅破龍脈命門時,目睹了眾修士的受傷而害怕最後她們都要死亡而想要緊急暫停這項工作。
霍聽潮勸了她很多遍,這是大家自願的。
——墨無涯在傳音里告訴她的。
所以此刻,李琢光不情不願地加上了一句:「就算大家是自願——唉,自願赴死,但這些百姓是無辜的。」
溯光停滯在原地,劍鋒破開雲霧,漏出完整的凡世街景。霍聽潮順著李琢光的視線看向腳下的城鎮。
「北宸龍脈在五十年前曾經破過一次,那是我與九位大乘期仙尊,消耗了攏共八百載壽元,險些道基盡毀,才勉強平復。
「我如今想來,倒覺得那是這世界原本就命數已盡,是我們強行為其續命。
「若非我與仙尊們當初逆天而行,這青州十七城早在五十年前就該化為人間煉獄,如今的日子都是她們偷來的——若是這麼想能讓你好受些,那便這麼想吧。」
李琢光卻扭頭看向霍聽潮:「師姐,我以為你是唯一不會說這些話的人。」
霍聽潮:「……」
她的目光落在一個剛拿到糖畫的稚童身上,沉默了許久也不答話。
「既然偷來了,那總要活到頭吧。」李琢光輕聲補充道。
「那你想停手嗎?」霍聽潮挑眉問道,「在三條龍脈暫時可以維持這個世界的程度。」
「……我想……」李琢光舔了舔嘴唇,她的眼睛看到了這一處在五十年前,倘若沒有霍聽潮那些人逆天改命會是如何的樣子。
她肯定不能再待在這裡,她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這麼多無辜百姓因她要捅破天而死在這裡。
「喂!」踩著雲朵漂浮在一旁的白虎一爪子搭上李琢光的腦袋,「你別忘了你為什麼會來這個世界。」
李琢光在肉墊里抬起頭,一雙眼睛卻亮晶晶的:「我知道,但這是唯一的辦法,不是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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