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拉提下意識地用手拍打,試圖抓住九歌,將它撕碎。沒想到那小小一隻鷹,還不如雞崽子大,居然把他抓得臉龐火辣辣地疼。
突然!
博拉提的手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好痛,手掌下意識地鬆開,打火機掉落在了地上。
他側過頭看去,才發現是阿依達娜,舉著一根廢棄鐵棒掃蕩而來,不偏不倚地打在他握打火機的手上。
這一下幾乎用盡了阿依達娜所有力氣,博拉提的手掌只怕已經敲碎,痛得無法忍受。但他竟然像平常人那樣護住手掌,而是忍著痛去撿打火機。
沒想到,剛才被他抓在手裡的小男孩兒竟在小雛鷹撲騰他的時候跑開了,此時就站在打火機旁邊。他在博拉提驚愕的眼神下,抬起右腳,把打火機一腳踢飛了出去。
那打火機竟被踢出老遠,就算它立即爆炸,也不會對大家造成什麼威脅了。
其他人見狀,也不敢猶豫,撲上來把博拉提壓在地上。
這一次,他們沒有絲毫客氣,拳頭如雨點一樣砸下去。有些人是懂痛點的,把博拉提的襠部踢出一片血來。
第11章 躲在暗處的影子
博拉提被綁了起來,老頭子撩開凌亂的白髮,狠狠扇了兩耳光然後離開了。
別克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他怎麼走了?」
阿依達娜不知道怎麼回答。
奶奶嘆息著說:「養出這樣的畜生,他沒臉見大家。原本他們家非常闊綽,牛羊在山坡上站都站不下,自從生了那畜生,到處賠錢做小,賠禮道歉,一身硬骨頭也沒了,牛羊也只剩下寥寥幾隻了。」
阿依達娜問博拉提:「你就是為了那些牛羊,才起殺心的?」
「是又怎麼樣?」博拉提雙眼通紅,像要吃人一樣。
阿依達娜氣憤不已:「你就為了一己私利,要殺這麼多無辜的人?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跟畜生講良心,多餘!」奶奶手痒痒,想給博拉提兩耳光。
就在她看準了博拉提的臉要扇下去時,背後傳來一聲大喊:
「不好了,托乎塔爾撞死了。」
托乎塔爾就是博拉提的父親。
等所有人趕到時,老人已經斷氣了。
一道紅光沖天而起,映得天色發紅,牧民們升起了火,把博拉提綁在樹樁上,要將他燒死。牧民們都嫌他晦氣,不願意用傳統的方式對待他。只要一把火升起來,把一切燒了,也就乾淨了。
突然有人快馬加鞭地來了,是個年輕的男人,漢族的臉孔,渾身有一種堅毅果敢的氣質。如果非要找個詞來形容一下的話,便是一身正氣。
「等等!」
男人從馬上下來。
「他的事不簡單,要讓法律來一件一件地宣判。」
沒一會兒,一群哈薩克漢子也來了。他們從馬上下來,跟牧區的人交涉了許久,最後把博拉提帶走了。
別克不服氣,衝著那漢族男人哼了一聲,踢了一腳泥。他不敢衝著那漢族男人踢,只能拿路過的一隻小羊出氣。
「居然連這種壞人都救,還有沒有王法了?」
別克只是嘀咕了一句,沒想到那漢族男人竟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這可把別克嚇壞了,轉身就要跑。奈何他腳下一滑,摔了個屁股墩。漢族男人把他扶了起來。
旁人看著是扶,但是在別克眼裡,他是被男人擰起來的,就像姐姐擰他一樣。
「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還挺有正義感。」
別克明明已經嚇破膽了,但嘴上還是不服氣地嘟囔了一句:「有正義感沒用,還不是讓壞人給跑了。」
「小傢伙,他跑不了。我們帶他回去是接受法律的審判!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所犯的錯誤依法接受審判,依法受到處罰。」
別克似懂非懂。
「那他會受到什麼懲罰?」
「如果罪證確鑿,該坐牢坐牢,該槍斃槍斃。」
別克撅起個小嘴。
「你的意思是說,還得去找證據!他殺人的事是板上釘釘的,還能錯?」
漢族男人笑了,「你這孩子有意思。你放心,我們目前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他逃不掉的。」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圈別克,「你這孩子,怎麼長得跟我們漢族孩子那麼像?」
別克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只能呆呆地望著他。男人跨上馬,朝著夕陽走去。
「小傢伙,再見。」
不知道為什麼,別克對他突然就湧起一股親切感和好感。
「我叫別克!」他衝著男人喊。
「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