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箭苗放在弓弩上,瞄準,射出!
嗖——
利箭刺破寒夜,衝著九歌而去。
九歌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努力扇動翅膀,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一道細長的黑影直插九歌的腹部而來,它嘶鳴一聲,沖天而起!
利箭飛過,幾片羽毛從空中飄落,在慘白的燈光下顯得無助又淒涼。
九歌的身體重砸在地上,但它仍然在掙扎,一對沉重的翅膀掀起亂塵碎屑。
「獵人」朝它逼近,危險的氣息越來越濃。
九歌仍然在努力震動翅膀,試圖讓自己飛起來,遠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然而,它的身體已經不由它支配了。
慌亂之下,它索性伸出兩隻腿,讓兩隻腳掌踩到地上,噔噔噔地飛快往前跑。
「獵人」陰森的臉上露出壞笑,「在天上飛的時候就是我的獵物,現在只能在地上蹬腿了,以為就能逃掉嗎?」
嗖嗖嗖——
接連三支利箭飛出,落在九歌前面,擋住了九歌的去路。
九歌不跑了!
腿完全軟了!
它虛弱地癱在地上,跑不動了,完全跑不動了。
「獵人」把它從地上抓了起來,輕蔑地看了一眼,「就這麼個『小雞仔』,也能鬧得他們頭疼?真是一群廢物!」
一陣奔跑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正是剛才把九歌扔到污水泥坑裡的人。
「別掐死它!」
「為什麼?」「獵人」的手勁兒很大,而且並沒有打算鬆手。
「大老闆需要它。」
他不敢說,是自己需要拿著活的九歌去大老闆那裡請罪。
「獵人」隨手一扔,就把九歌扔到了它懷裡。
接二連三的遭遇,九歌已經毫無力氣了,經他這麼一砸,更是暈頭轉向。
一轉眼,九歌又回到了巴特爾拜的手裡。
不知道是不是這隻潦草的小金雕,先前嘗到了甜頭,知道只要裝死就能逃過一劫,所以一直裝死:頭垂著,脖子綿軟無力,別人往那邊撥弄它就往那邊倒斜……
巴特爾拜很嫌棄地掐著它,讓它的脖子都快斷了。
真是太折磨了!
九歌真想讓他把自己捏死算了,這樣玩來玩去算什麼?
「大老闆,我把它捉回來了,現在就把它掐死?」「捉回」九歌的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想順勢邀功了。
「不用。」巴特爾拜的眼神仍舊是輕蔑的不屑,和高高在上的蔑視。
巴特爾拜的餘光瞥到一個肥壯的影子。
是努爾波來提。
巴特爾拜假裝沒看見,轉了個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剛走沒兩步,就被努爾波來提給叫住了。
「巴特爾拜。」努爾波來提粗獷的聲音在安靜的草原上顯得十分清晰。
一直以來,巴特爾拜就極其討厭努爾波來提喊他全名,尤其是用那種居高臨下的語氣。
此時,他也對這個女人的呼和極為反感。
但是!
轉過身來,他的臉上卻平靜得讓人看不出情緒。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休息?」他「關心」地問了一句。
努爾波來提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上的九歌。
「你把它抓來幹嘛?」
現在是特殊階段,任何一絲風吹草動的背後都有大問題。努爾波來提相信這個不安分的妹夫絕對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逗耍小鷹。
尤其是一隻髒兮兮的快要斷命的小鷹。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隻鷹的背後藏著什麼?努爾波來提警惕地盯著巴特爾拜的臉。
一旦他說謊,她就能看出一絲破綻。
「一個小玩意兒,攪得大家不安寧,他們把它捉了來。我只是想好好瞧瞧,到底是什麼樣的小東西,能讓大家這麼頭疼。」巴特爾拜說。
「你說謊。」努爾波來提在巴特爾拜面前總是很直接。
直接,是因為懶得拐彎抹角。
這種直接把巴特爾拜弄得渾身刺撓難受!
一個人高度真誠,會直接。
一個人高度傲慢,也會直接!
很顯然,努爾波來提是第二種!
巴特爾拜冷笑地嗤了一聲:「我說謊?那你覺得我拿它做什麼?清蒸了?紅燒了?還是做成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