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離前面的光亮還有七八百米時,霍驍突然向右拐了彎,朝著一個坡地走去。
莊曉站在分叉路口,糾結了好一會兒,果斷選擇了右側的小路。
一前一後的兩個人又走了一刻鐘的樣子,終於在一處破屋前停下。
霍驍轉過身,站在門口,目光平靜地看著莊曉問道:「你跟著我做什麼?」
一路上霍驍也發現了,這姑娘膽子很小,路上但凡有點風吹草動的,就會快走幾步挨著他走,跟她下午指天罵地的潑辣勁兒完全不同。
而且這姑娘應該家境不錯,臉色白嫩光澤,衣服布料乾淨整潔,怎麼看也不像是居住在棚戶區的人。
莊曉被霍驍突如其來的問話哽住了,半晌無言。
見這姑娘遲遲不說話,霍驍也不想在這裡同她浪費時間,他現在太累了,一分鐘也不想站在家門外跟一個陌生人閒嘮嗑。
轉身絲毫不避諱地從地下的一塊石頭下拿鑰匙開門。
門鎖「咔噠」一聲開了。
眼見霍驍進門後,就準備關門。
莊曉連忙伸手抵住大門,「那個...我能不能借住一晚,我不會白住的,我付房租。」
「真的,求求你了,我就住一晚......」
莊曉環顧四下,周圍雜草叢生,分岔路口的那點光亮在這裡完全看不見了。現在她也顧不上自己個這個要求是多麼的不合理。
她現在真的有點怕,就想安安穩穩地找個地方睡一覺。
至於以後得事情,以後再說吧。
「對了,我叫莊曉……」莊曉手扶著門框,小嘴巴啦啦吧啦地說著,渾然未覺對面青年異樣的面色。
「真.....的.....」
就在莊曉指天發誓時,門內的人「砰」的一聲向後倒去。
莊曉扶著門的另外一隻手,悄摸摸地縮了回去,「這...絕對不是她推倒的....」
對了,對了,這肯定是下午摔的內傷復發了。
她慌忙將大門推開,蹲下身查看,還有呼吸,活著。
幸虧今晚月亮足夠亮,小院裡的基本情況還是能看清楚。
說是小院,實際上也不過十多平米大小的樣子,門的一側是一個石頭壘起來的鍋灶,上面吊著一個瓦罐。
門的另外一側堆著一些茅草,還有一些雜物。
再往裡盲猜應該是臥室,就這一間房屋,不是臥室還能是什麼。
臥室沒有門,上面只懸掛著一個帘子。
莊曉將背包放在地上,借著月色來到灶台前,找了半天,果然找到了點火的工具。
從地上撿起一把茅草,簡單一紮,就是一個小火把。
火光照亮地瞬間,小院裡的一切更加清楚了。
地上的青年,也看得更加清楚。
他臉色蒼白如雪,額頭上布滿汗珠,這怕不是要完?
隨手將火把插在兩塊石頭中間,莊曉將霍驍扶起來往屋裡走去。
她這可不算是不問而登堂入室,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在火光的加持下,莊曉能看清楚室內的陳設,屋頂上掛著一盞電燈。果然,在門的右手邊找到了開關。
「啪嗒」一聲後,燈亮了。
莊曉側頭,眼睛微眯,適應著刺目的光線。
臥室大約七八平米的樣子,內里放置著一張單人床,床下還有兩個箱子。地上擺放著一些不知名的草葉子,還有兩個破碗…。還有一個小桌上擺放著一些工具,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臥室四面牆都是木質結構,頭頂上是個半透明的看起來像是塑料板的東西,屋頂半邊放了一塊黑色的板子,還有半片也不知道蓋著什麼。
莊曉有理由懷疑,青年不願意借宿,是羞於他們家實在是太…破…了。
畢竟,誰人不喜歡把最光鮮亮麗的一面展現在眾人面前。
而且跟他借宿的還是個姑娘。
此刻,莊曉真心覺得她是真相了。
莊曉拖著青年,費力的將他放在床上,拉過一邊的被子給她蓋好。
肚子發出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好餓。
想起被自己丟在院子裡的背包,還有被自己隨意插在院子裡的火把。
莊曉匆匆忙忙出去,將院子裡的火把熄滅,把背包拎回屋裡。
隨便從旁邊拖過來一個凳子,將背包放在上面,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還好野餐準備的東西足夠多,否則這兩天真不知道怎麼過。
從背包裡面拿出牛奶和麵包,風捲殘雲般的一掃而空,肚子總算是好受了一點。
「水...水....」床上傳來青年虛弱的聲音。
「你醒了,是要喝水嗎?」莊曉拿著礦泉水坐在床頭,單手將青年扶起來,讓人斜靠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