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混蛋魅魔!
時晏和更加不能接受了。
本來還想著複習機甲操作、復盤模擬戰轉移注意然後慢慢睡著。可一想起機甲,他滿腦子全都是跟聞釗做雙人特訓的畫面,怎麼翻身都甩不出去。
時晏和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態,要是真就這麼硬睡過去,很有可能在夢裡不知不覺遺了滿床精,讓其他室友看到豈不是要丟死人?
實在沒轍,時晏和藏住心底的氣急敗壞,躡手躡腳地跑到無人的洗手間,惡狠狠地想著聞釗泄憤。
想像中的聞釗也依然是那副遊刃有餘又混不吝的死樣子,搞得時晏和心裡並不舒坦。但他也實在想不出聞釗不那麼欠兒登的樣子,如果那人真的是黏糊糊的態度……
時晏和稍微想了一點就噁心又肉麻,後背的都被膈應得揪起來。
或許,如此不美好的衝動只是出於征服欲和嫉妒心。
想到這種可能性,時晏和似乎更能接受自己失控的身體和欲求。他似乎已經找到了更合理的解釋,就不必跟自己較勁兒了。
「聞釗。」
時晏和輕輕地叫了他的名字。
這回他好像沒那麼難受和壓抑了,他感受到了內心的重壓似乎被悄然地化解與釋放,進入機甲隊長久以來積攢的負面情緒也隨之得到了紓解。
然而,當血壓、脈搏、心率和激素水平歸於平靜,時晏和逐漸回籠的理智感受到了對自己的不滿。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選擇了卑鄙的、只有弱者才用的「精神勝利法」,並將愚妄藉由內心最為陰暗的角落生長。
如果刨除掉那些尷尬的黑歷史留下的情緒,客觀地、公正地看聞釗。他什麼都沒做錯,非但沒有刻意針對時晏和,反而是對傲氣嬌氣得不得了的新人多加照顧、寄予厚望。
這麼看來,時晏和自己都覺得自己「白眼狼」。
或許,聞釗對他的栽培並非獨一份的,很有威望的聞部長樂於助人、廣結善緣,幫助和提拔過很多後輩。他時晏和絕不是最優秀的那個,但極有可能成為最忘恩負義的那個。
瞧瞧,剛想到這裡又莫名其妙地不爽聞釗見一個幫一個、遍地好兄弟了。
循著異常的占有欲的根源,答案昭然若揭。
他希望自己在聞釗那裡是特別的,獨一無二的。
「算了……承認吧。」
時晏和靠在隔間的門上,仰頭看向天花板。
「聞釗。」
他只是念了那個人的名字,剩下的,他即使想明白了也不想說。
自那以後,意識到自己喜歡聞釗,時晏和的態度反而彆扭起來,總是不受控制地冷淡和惡劣。
「怎麼了,我哪裡惹你生氣了嗎?」聞釗第二天就察覺到了,找了個時間約他練雙人機甲,但主要是為了和他談心,「感覺你最近心情不太好。」
時晏和一方面為聞釗對他的關注感到滿意,一方面又不爽自己輕易被對方看穿。
「沒什麼。」時晏和只能這樣回答。
聞釗撓撓頭,「我這個人比較糙,有的時候不夠細心,你哪裡受委屈了,我可能沒注意到。我不跟你繞彎子,也沒別的意思,別多想,你們小隊關係還好吧?沒人欺負你吧?」
哪裡是「不夠細心」?
但憑什麼擅自認為他搞不好人際關係!他們小隊好著呢!
話到嘴邊,時晏和反問道:「你是來離間我們小隊的嗎?」
「冤枉啊!冤枉!」聞釗舉手投降,「我就是來關心你一下。」
時晏和用鼻尖笑了,「謝謝,但有點多餘。」
「沒問題就好,你是要學會和戰友交流互相託付後背的。」聞釗拍拍他的肩膀,寬大的手掌和修長的手指扣在時晏和新練出來的漂亮肌肉上,「雙人機甲陪練可以停掉了,以後和隊友正常組隊吧。」
面對突然的決定,時晏和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只是怔愣地看著聞釗。
聞釗笑呵呵的,攬著他的肩用力晃了晃,「終於不用在討厭的上司眼皮子底下挨罵了。怎麼樣,開不開心?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呵呵。
時晏和簡直要氣炸了!
憑什麼聞釗說練就得練,說不練了隨口就能拍拍屁股走人?
「謝謝!」時晏和沖他比了中指。
可惜,這樣的攻擊對聞釗完全沒有效果,他爽朗地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吵得時晏和頭痛。
之後,聞釗休探親假去了,時晏和有一段時間聽不到這廝的聲音竟然還有點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