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霈心想:其實杞哥兒奉旨進京前,要是肯和曹錚結親,倒也不失為一樁好姻緣曹錚是兄長鳳霄的親信,如今又掌握著并州的軍權,雖對官家忠心不二,卻不似章誼一般城府過深、口蜜腹劍,還算是個爽朗大氣的愷悌君子。
他心念甫一動,探身道:「不過太子雖理應由官家指定姻緣,但官家也總要考慮他的。」對曹錚眨眨眼:「我們總可以上書求一求。」
曹錚眨巴眨巴眼睛,咧嘴一笑:「這倒不錯的,官家是極重感情的人,若想著這一層,倒未嘗不允諾。」
他憨憨地一笑,又去撓了撓頭皮:「只是我家高攀了……」
「什麼高攀不高攀的!老曹你從小看著他們倆長大,倆孩子難道不是青梅竹馬?喝酒喝酒!」鳳霈斟上一杯,殷勤相勸。那邊舞樂奏起,跳白紵舞的舞姬們舞起長袖,翩翩起舞。
曹錚喝得醉眼朦朧,酒過了三巡又湊過去問:「不過聽說在京城教坊司有個姓何的小姐,不僅美若天仙,而且琵琶技藝高超,是官家親自讚賞過的,她和太子是不是……」
鳳霈笑著打斷道:「若是節度使擔憂太子曾經喜愛過歡場女子,配不上令嬡,那就算了。」
曹錚酒都醒了一半,深深失悔,但這個話題來得尷尬,他怎麼回答都不合適,只能舉杯陪笑:「大王這誤會可大了!」
鳳霈心裡冷笑,嘴上融融地笑:「開個玩笑,老曹你可別當真!男人嘛,歡場上逢場作戲,正常得很,何況他只是喜歡聽曲填詞,也未必就對個下九流的教坊司官伎有什麼真心。對吧?」扭頭問兒子。
曹錚能說什麼!只能默默地瞥了喝悶酒不回答的鳳杞一眼,也無法再追問了。
且又想:鳳杞雖然懦弱無能,但確實是一個俊秀溫良的孩子,又畢竟是太子。自家小女如果能嫁給他做太子妃,無論如何也是光耀門楣,而且相處不會差。這件親事倒是可以跟官家求一求。官家念自己的忠心,又想著這更便於監督鳳杞,應該也會答應。
於是也索性不再想為官家打探消息的事兒,定神開始喝酒、看舞、聽曲。
曹錚刻意喝到半夜,見那父子倆都醉困得不行了,才吃驚打怪地說:「喔喲!不覺都這麼晚了,都沒有給你們留『叔侄倆』私話的時間,罪過罪過!」
鳳霈只能說:「曹將軍這話說的!有什麼私話呢?無非是勸太子回京後勉勵讀書,好好為官家分憂,為百姓解難,不要再做傻事,要做個堂正君子罷了。」
曹錚連連點頭:「可不是!如今朝廷多事之秋,聽斥候剛剛飛馬傳來的線報,靺鞨大軍幾天前已經打下幽州了,準備集結往西,一過易州,就可以向應州開來。應州現在是郭承恩在,據說與節度使打得火熱,又寫信來說自己是虛與委蛇,盤桓應州看看靺鞨接下來的動向。這個人我雖不篤信他,但也有些作用。畢竟靺鞨蠻荒之人,就怕無誠信可言,萬一有背信棄義的事出來,郭承恩好歹可以抵擋一抵擋。」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很認真地望向鳳霈。鳳霈心裡犯嘀咕,又不好細問,半晌苦笑道:「只可憐我那小女,不知前景如何?」
曹錚沉吟了一下,似醉話般說:「真做報國的烈女,也是晉王的忠義家傳。」
鳳霈臉色大變,借酒蓋臉冷笑著:「有本事自家女兒做烈女。逼著人家的女兒做烈女,我可不贊同這樣的忠義!」
曹錚無語,獨自悶了一大杯汾酒。
因為曹錚的監視,鳳杞不敢在并州多停留,第二天就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那連綿的秋雨並不曾停,層林盡染,卻令人無端淒涼。
在并州呆了一段時間,百無聊賴的鳳霈喝完王府里存的幾壇好酒,聽家養歌女的曲子也聽膩了,換了身便服,著幾個小廝護衛著,到并州城四周散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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