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先驅的兵卒幾乎毫無躲閃之力,慘叫著死傷了好幾百人。
剩餘的擠作一團,既不敢進,也不敢退。
溫凌站在城外的高崗上,剛剛搭建起來的望樓使得他的視野又高了數丈。他嘴角含著冷酷的笑,吩咐道:「再派一批去。」
溶月在背風的營帳里又燒了一壺熱水,煮出的茶水呈現紅褐色,茶香粗而烈。
她嗅嗅鼻子,厭棄地說:「真是,又苦又澀,怪不得他們要加奶喝,不加奶啊,沒法喝!」
斟了一杯,遞給鳳棲。
鳳棲自然而然地從旁邊的小案上捏了一撮鹽撒進去,兌上軍中飼養的母牛產下的新鮮牛奶,又挖了一塊酥油,拌上炒米和炒麵,自然而然就吃了起來。
倒是溶月替她委屈,鼻子都酸了,好半晌說:「郡主真是太委屈了!」
鳳棲詫異道:「千里和親,自然早就準備好了要過這樣的日子,難道你之前心裡還沒點數?」
「奴不要緊,可是娘子您太委屈了。」溶月說,把火盆移近鳳棲的雙腳,怕她冷出凍瘡來,「大王對您千嬌百寵的,王妃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待遇上從來沒有虧待過您分毫那樣金尊玉貴的日子尚嫌不夠貴重,如今……哪個想得到?!」
鳳棲笑道:「如今天地開闊,我倒覺得挺好的。只是有些提心弔膽的,我覺得自己比往日更敏銳了,睡覺時耳朵貼著枕頭都能驚醒好些回。這樣的感受,前所未有還挺有意思。」
說受罪,確實也受罪,但說新奇、說有趣、說大漲見聞,乃至說自我砥礪、深有收穫,都不為過。
鳳棲覺得,這一陣的日子就像把豢養的野鹿放回了山林,養尊處優雖然沒有了,卻也充實激越了好多,和以往那種每天在閨閣中無所事事捱日子、和嫡母庶姊妹鬥心眼的生活比起來,仿佛都有滋有味了許多。
溶月內心是嗤之以鼻的,邊哼哧哼哧幹活,邊說:「那是娘子還沒開始餓肚子呢,要餓了肚子,才曉得有口飽飯吃是多麼珍貴。」
想了想又說:「不過不管怎麼著,冀王也是靺鞨的大王,再窮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肯定不會讓您餓肚子的,對吧?」
又覺得溫凌雖然性格可怕,但身份地位端著,作為郎君應該也還不很糟糕。
外面突然一陣歡騰。
鳳棲在溶月想問什麼之前先說:「他們打贏了。」
溶月滿臉驚喜:「太好了!那是不是可以到城裡了?」
鳳棲說:「只是打贏了一仗,還沒有破城呢。」
「啊……」溶月有些失望,又好奇地問,「這是外面歡呼的靺鞨士兵說的?」
鳳棲淡淡「嗯」了一聲:「他們叫著呢:『東城防禦最空,角樓已經被砲轟掉』『先上壕橋,再上雲梯,管保他們撐不過三天』……」
「啊,會靺鞨語還真好。那麼,『壕橋』『雲梯』是什麼東西?」
鳳棲不由一笑:「難得難得,你還對攻城軍械感興趣。」
溶月知道鳳棲這張嘴最不饒人,也習慣了她的刻薄話,笑道:「奴才不想知道。奴只想趕緊進城睡在離地兩尺的床榻上,而不要日日睡潮濕的泥巴地,聽風就在耳朵邊呼呼的吹!」
鳳棲笑道:「一定還想吃點城裡館子才有的燉酥鵝、冬筍湯、蜜火腿、韭黃雞子、煎燒鯉魚……」
「誰說的?哪個那麼饞!」溶月不服氣地說完,口水已經不自覺地在喉嚨口「嘓」的一聲,讓鳳棲笑出了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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