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嗔道:「這幹什麼用的,難道我還不知道?誰跟你開玩笑不成?」
高雲桐搖搖頭說:「不能給你。一般破城,也不殺女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再大的苦難與恥辱,都不至於拿命來換。」
見她揚眉似乎要說話,又搶著說:「你和我不一樣。我畢竟知道并州的不少防務消息,若是扛不過他的酷刑,昏東東地把什麼重要的消息說出來了,會壞大梁的大事。所以用烏頭丸才幹淨。你麼……畢竟是和親的公主,又有并州藩王和太子的這層關係在,還……」
「還什麼?」鳳棲寒著臉問。
他停了停,笑道:「我覺得,溫凌就算是鐵石心腸,也捨不得對你做太過分的事。」
「你又不了解他。」鳳棲說,「他殺他的女人時,可從不手軟。」
「他會權衡。」高雲桐說,「就像你說的,他很聰明,又很自負。」
又嬉笑般說:「再說了,你也要相信我嘛,我到并州求援,萬一成功了呢?忻州城防還不錯,萬一這幾天防住了呢?并州的援軍萬一及時來了呢?援軍來了,萬一把靺鞨人打退了呢?……你好好地在城裡,憂慮那麼遠幹什麼?」
鳳棲有的話不好說,好半晌才說:「再說吧。」
張了張窗外,有些猶豫:「廚下應該還有熱水,但我力氣小,提不動那桶。溶月又醉倒睡了……」
這意思很明顯,而且對於高雲桐而言也不過舉手之勞,便很爽氣地說:「小事,我去廚下幫你提一桶熱水。」鼠賜
鳳棲起身道:「多謝你了,我在屋子裡等你。」
溶月果然是醉了,在耳房的榻上睡得正香,連鳳棲去輕輕叫了她兩聲,推了她兩下,也是迷迷糊糊只會哼哼唧唧,就是醒不過來。
鳳棲於是到自己住的那間,把披帛和褙子脫掉掛上屏風,對著鏡子拆掉簪環,只留挽發的一根玉釵,烏髮挽不住,斜墮下來,頓時就有了慵姿。
鳳棲凝視著鏡子中的自己,心臟越是怦怦跳動得厲害,頭腦里反而越是冷靜。
她的念頭很瘋狂,瘋狂到大約所有人都會覺得匪夷所思。
但她心裡曉得那就是她的主張,在這大戰前夕,在一切結局都指向於可怕的未知,在她與高雲桐一樣都做好了明日就赴死的準備的時候,她就是想瘋狂一回。
門「篤篤」地響了兩聲,高雲桐在門外說:「四娘子,你的熱水到了。」
「門沒閂,提進來吧。」鳳棲一邊掠了掠鬢髮,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水霧蒸騰的桃花面頰、烏晶瞳仁,慵慵地拖長了聲音,自己覺得自己極似何娘子風華最盛的時候。
門外靜默了一會兒,大概那傲慢的傢伙又在尋思她是不是拿他作小廝用了。
果然,他笑著說:「好吧,都伺候到這份兒上了,也不少『提進來』一條。」
看他提進來好大一桶熱水,鳳棲側過腰笑嗔道:「你看看,這麼重的桶,你讓我拎啊?」
高雲桐只有苦笑而已,提進門說:「放這兒了。」
鳳棲說:「我拎不動。」
他也只有好脾氣地說:「行,聽你吩咐!請郡主吩咐,這桶水放哪兒?」
鳳棲抿嘴一笑,抬抬下巴指著屏風後:「那裡有澡盆,把熱水倒進去,試試溫度,不能涼,但也別太燙,要是水溫不合適,辛苦你再提點來。」
好人做到底吧!
高雲桐一句不多說,把桶拎進去,倒進澡盆。澡盆里原就灑了薔薇水,被熱水一激,馥郁的氣息頓時漫開,高雲桐的鼻子一時都有點不適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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