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守河的宣撫使強自鎮定,問:「來了多少?」
反正也看不清,隨口瞎報:「總有三四萬人!」
宣撫使咽了口唾沫:「大家準備好武器,各自守住各自的河埠,靺鞨人一登岸,就殺!」
吩咐完又說:「我去那邊巡視,大家都不要怕!」
然而,大家很快看見,這位宣撫使與關通如出一轍,吩咐了別人好好守衛,然後自己帶上親衛、細軟,飛馬向南逃竄了。
三軍頓時崩潰,哪個還留在岸邊送命!三四萬靺鞨人,給人踩死都不夠!
於是能走的都搶了馬走了,沒有馬的也撒開兩腿,能藏到哪裡算哪裡。
三千靺鞨兵到了南岸,正暈船吐得天昏地暗,卻也沒有遇到任何反抗力量。署磁
吐完後,從容地拾掇拾掇南梁沒有燒完的船隻、木筏,送到對岸供大軍渡河。
南梁的防線進一步崩潰。
看著溫凌和幹不思一路向南挺進,很快渡過黃河直奔汴梁,嘴上還喊著「可以議和」,只是提出的條件越來越苛刻。而且靺鞨的增兵也源源不斷從東北邊來,抵抗已經成為了奢求,官軍們多躺幾日、過幾天好日子,然後循機而逃,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可是當官的能逃跑,百姓卻無法拖家帶口,連同自己一輩子的產業一道拋棄而逃亡。
又聽說靺鞨人殺人不眨眼,手段極其殘暴,兩河的百姓人心激揚,堅決反對朝廷和談的決策,更反對割地求和。
當南梁的使節拿著官家親筆所寫的國書往靺鞨軍駐紮的地方而去,上面有「一一專聽從命,不敢依前有違」的諂媚字樣,憤怒的百姓把聖旨撕為碎片,而那使節先還氣勢洶洶嚷道「哪個敢抗聖旨?!」,緊跟著就被怒氣衝天的老百姓揍得鼻青臉腫,差點送命。
而前一段時間,當斥候報來圍困磁州的大隊伍已經離開,靺鞨軍主力向東往黃河邊而去時,鳳霈和知府楊泉先是彈冠相慶,長出了一口氣。
只有鳳棲在爹爹耳邊喋喋不休:「爹爹,這靺鞨兵只是暫時離開,現在朝廷要割地和談的說法傳得到處都是,肯定不是無中生有,等靺鞨打過黃河,直取汴京,和談就沒的談了,只能俯首帖耳乖乖聽話,磁州靠近滏口陘,要塞之地,肯定是靺鞨要的地方,我們那時候還有退路嗎?!」
鳳霈說:「你小娘子家家,懂得什麼!」
懶得理她。
女兒和親出嫁,不在身邊的時候,他做父親的又想念又擔心;但如今女兒來到身邊,卻不再是那個任事不懂的閨閣小女兒,天天就想著染指磁州的軍務、政務。幾句話不合,她嘴尖舌利就譏刺上來,頗為恃寵而驕。
鳳霈心裡有些惱火,內心深處又不願意承認這其實是自己的無能膽怯,只覺得這小女兒太沒規矩,周蓼那時候教導女兒們「無才就是德」果然是對的,可惜鳳棲油鹽不進,如今只會和父親作對。
鳳棲見他不耐煩轉身,不由繞到他身前攔住:「爹爹,女兒或許懂的不多,但是如今這情勢,我們不趁現在民心沸騰時從背後攻擊靺鞨軍,打他個措手不及,卻龜縮在城內等著最後覆滅,難道不是不智麼?」
鳳霈喝道:「這是男人家的決策,你有什麼資格多言?!你自以為自己當了一年冀王妃,懂一點局勢,回來就能對你爹我呼來喝去、指手畫腳了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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