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胡思亂想,突然聽見宋綱說:「就在那裡,你去給我取來。」
高雲桐一看,宋綱側過半邊身子,吃力地伸出左手指著窗邊的書案:「抽斗的鑰匙在香爐邊的小香屜里,中間一個抽斗,有、有我發布、發布文書的空白紙,還有、還有我的、我的私、私章。」
他說的話多了些,又說得太努力,磕磕巴巴地講不清,急得半邊臉都在哆嗦,身體一歪,似乎要栽下去了。
高雲桐未免對他又生同情,扶著說:「老師,老師!你好好躺著,我來。」
宋綱用顫抖的右手努力給高雲桐開了憑條,又蓋上自己的私章,方吁了一口氣道:「如此,你去晉王府上就可以、可以通行無阻了。不過……不過說話還是要注意。」
高雲桐告辭之後,驅車前往晉王府。
還是那座安王舊宅,雖然這一年來已經修繕粉刷過,但那種說不出來的灰敗破舊之感還是揮之不去,連淡淡的、不知哪裡飄出來的霉味兒都縈繞不散。
因為有宋相公的字條,門口很輕易地放行了。他下馬入了二門,等候王府家丁前來帶路。
來的人很客氣,話也不多,一路把他帶到王府花廳晉王接待外客的地方。遠遠從窗戶里看到,晉王正在案前寫字,面色鬱郁,鬍鬚又白了不少。
高雲桐進門,很謹慎地一個長揖:「晉王殿下。」
晉王先看了看帶他進來的人,又看了看他,笑得勉強的模樣,擱下筆說:「哦,有些眼生啊。」
高雲桐自報家門:「卑職是河東遊騎將軍高雲桐,晉王貴人多忘事,大概不記得卑職犯過時曾蒙大王美言,在北狩的僖宗皇帝那裡救過卑職的命。」
晉王恍然:「哦哦,是你。」
自失地笑道:「小小一句話,不值當什麼。你今日是回京述職?」
「是。」高雲桐道,「卑職在河東將兵,有些事關九大王第四個令嬡的消息,想和大王確認。」
鳳霈目光陡然犀利了起來,但瞟及周圍的人,犀利亦只有一瞬,只是語氣有些急躁:「四郡主怎麼了?」
「是燕國公主。」高雲桐糾正道,「官家並未撤銷封號。都傳燕國公主不肯從賊酋,而逃離了靺鞨冀王,是烈女行止。只是下落不明,有些問題想請教大王。」
他眸光一閃,看著鳳霈時有些狡黠。
鳳霈有些明白過來,繃緊的神色松乏多了,但還裝著嚴厲的模樣:「小女據說已經死了,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她的情況能從冀王那裡逃脫本來就是九死一生的事,她一個弱女子,又怎能山河萬里地求得活路?」
「啊。吉人自有天相。」高雲桐安慰著,「大王不要擔心。」
鳳霈說:「上茶。」
高雲桐端過瓷杯,笑道:「好瓷!想是磁州出的?」
他目光中的機心十足,鳳霈明白過來,點點頭:「嗯,如今磁州安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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