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杞連連擺手:「不不,昨夜酒醉亂性,本不該如此;小妮子心重,是有心勾引,只怪我自己不能自控,但絕不該給這些亂爬床的人機會,不然以後豈不個個都生了齷齪的心思?」
他想了想:「罷了,她也算是昨夜伺候了我,賞她幾匹緞料,再給幾緡錢,打發了算了。最好叫教坊的老鴇子弄點寒藥給她吃一吃,免得懷了孩子說不清是誰的。」
郭嫻點點頭:「好。妾叫人悄悄去辦,不會聲張。」
「多謝,多謝。」鳳杞自愧,半日終於小心問道,「你,不會怪我吧?」
「夫妻本是一心,有什麼好怪官家的?」郭嫻笑道,「妾又不是官家那些個諍臣,什麼事都據理力爭似的。」
她故作嘆息:「唉,不知道的以為當皇帝多麼享福,多麼隨心所欲;知道的才曉得官家這為人左右、不能自主的苦處!」
這話說到了鳳杞的心坎里。
他知道母親、姊妹,以及高雲桐等,都是為他好,為國家好,但一個素性散漫的人哪裡經得起約束?一個從來沒有責任心的人哪那麼容易產生一心為國的志氣!
他跟著也皺眉嘆息:「是的,我日日煎熬呢。」
郭嫻趁機道:「可你畢竟是官家,你怕他們什麼?」
鳳杞警醒起來:「不不,不是怕他們,是不能不約束自己,不然,怎麼對得起我死去的父親和……」
他把剩下的三個字吞了下去,有些懊喪,悄然看了郭嫻一眼。
郭嫻笑道:「官家已經屬於極能自我約束的了,但妾說句不中聽的,權柄這東西還是要握在自家手中的好。」
鳳杞憂從中來,愧疚之餘,不由對溫柔含笑的郭嫻又多了幾分好感:「我曉得你的意思,坐到了金鑾殿那個位置,就沒有回頭路了,如今一切總算還順利,只是我擔心他們會為了儘早獲勝,而勾結溫凌我妹妹頗能拿捏溫凌,所以有時不免自負了。唉……」
郭嫻也是聰明人,前後連起來想一想就大致明白了:「他們自然有他們的道理,不過官家是不是厭惡這樣?」
她雖然不美,但這種時候解語花一般,鳳杞不由自主就點點頭說:「溫凌於我有天大的仇,我絕不能容忍與他虛與委蛇。其他都還好說,這種受罪煎熬的日子我也願意等。」
郭嫻道:「說到這點,妾父親與官家倒是同仇敵愾的。溫凌一直和家父不對付,家父即便是曾經輾轉於靺鞨的經歷,也始終沒辦法和溫凌合作家父輾轉於靺鞨,也是為了回歸故土,不得不有此做作,心裡還是為了大梁。」
「我曉得。」鳳杞居然點點頭、
郭承恩剛投誠的時候北盧動盪,他一窮二白,急著要積累他常勝軍的軍費,是很做了一番叫人不齒的事:比如到處鑽營,在南梁東騙西騙;比如送鳳棲的嫁妝和歲幣給靺鞨,他自己就很貪了一筆,還被溫凌發現了,從此也難再和溫凌建交。
不過確實也證明郭承恩是絕不會與溫凌合作或談判的了。
鳳杞的心不由一動。
從皇后那裡出來,他左思右想,終於命人叫來了郭承恩。
「太尉近期清減了些,身子骨還硬朗吧?」他客客氣氣地關懷著。
郭承恩一臉受寵若驚:「臣一切都好,今日城防須得操心,大概曬黑了,飯也吃不好,可能稍微瘦了點。有勞官家操心了。」一時倒也不清楚皇帝又想搞什麼鬼,小心警惕地等著他的後文。
鳳杞卻直筒倒豆子一般把他心裡的憂慮對郭承恩說了,臨了道:「泰山是朝中樞密使和太尉,又是身經百戰的老將,想必對如今局勢成竹在胸。實話說,我不能和溫凌談判,心裡實在過不了那個坎兒,但也不敢一直拖延,拖到汴梁那位不顧清議再與溫凌合謀,并州就危險了。惜乎雖然知道如今形勢嚴峻,卻也沒有適合的方法,想請您指點一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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