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延津渡的溫凌猝不及防,停泊在黃河邊的千餘戰船的鐵鏈被沖開,大小的船舶一片在洶湧浪中團團亂轉,損失了至少三分之一;而黃河下游的幾條支流都遭了殃:清河大水、汴河大水、連運河和淮河水位都高了兩丈,洶湧的黃河水衝破了高於地面的堤岸,下游頓時成了一片澤國,波及十餘個郡縣。
郭承恩一心立功,下游的百姓猛遭此人禍,又關他屁事。
他只管吩咐:「快!到汴河兩岸,以搜找靺鞨細作為名,截停沿岸所有船隻!陸路也設卡,來往的車馬均要細細搜過,務必捉到鳳震!」
這樣的架勢萬餘士兵都不管打仗的事,只管在汴河上、兩岸邊、官道小道四處搜找早已失勢的鳳震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搜尋架勢,沒兩天工夫,就被捉了個正著。
郭承恩的常勝軍親軍興奮異常,押著人前來獻寶:「將軍!將軍!人拿著了!」
郭承恩也興奮起來,喝叫把人送到自己帳下。
他端坐上首,定睛一看,被押送來的那個人年過花甲,滿頭滿臉亂糟糟、濕漉漉的花白鬚髮,面色晦暗,穿著是普通的長衫棉襖,衣擺褲腳全是泥水,人也佝僂著,凍得瑟瑟發抖。
郭承恩問左右:「在哪裡找到的?」
親兵笑嘻嘻說:「一條船一條船搜過去,突然有眼尖的看見前頭擱淺在河邊泥灘上的一條船,有幾個人扶著這個人貓著身子要逃的模樣,另一處也有馬車在接應,旁邊船里也有幾個婦人跟著哭哭啼啼要走沒走成的模樣,覺得不對勁,就衝過去了。捉著幾個人幾鞭子一打,就審出這一個是逃跑的皇帝老兒了!」
郭承恩又打量了那老頭一番,問:「你是大梁的皇帝?」
那老頭畏怯怯看了郭承恩一眼,搖搖頭說:「我不是。」
郭承恩問:「那你是誰?」
那老頭抖抖索索說:「我是在汴河上送貨做生意的,我姓吳。」
郭承恩笑道:「做什麼生意?」
「做的是絲綢生意。」
郭承恩問了老頭幾個問題,倒都答得流流下水,郭承恩也不大懂得南人做生意的方式,找不出他的破綻,躊躇了一下又兇橫地問:「既然是做生意的,難道沒有往來京師的憑由?」
那老頭說:「小的有憑由啊,就在船上放著。本來看著汴河水漲,要上岸避一避,包袱讓小廝幫著拿的,哪個曉得剛剛上岸就被逮著了。如果將軍不信,請派人到我船上找一找便知。」
郭承恩有些猶疑:這老頭說得有理有據,但是膽子和氣度又不大像個生意人。
他又不認識鳳震,這裡也沒有人認識鳳震。老頭身邊的人挨了鞭子,為了自保,是有可能順著士兵的意思胡說八道的;但就算是拿來了商人的憑由,鳳震曾是皇帝,給自己偽造個身份也是易如反掌。
捉拿了半天,要是捉錯了人,才真是烏龍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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